林文拿下电话看了一眼，这才记起来这是那个啥国柱李永盛塞给他的电话。
    上面只有一个号码，就是第一公主的。
    而秦落霜给他的那一部，默认的号码也是她自己，林文已经习惯了拿出来直接拨打。
    没想到拿错了，拨到公主那里去了。
    林文和李凛月只见过一次面，听过不少有关她的传闻，经常把她拿出来挡箭牌，但却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第一次和她讲话。
    公主的声音轻灵动听，即便经过电磁的转录也不减分毫，但林文没有心思理会，直接开了七窍玲珑心。
    心：“殿下，属下非为不愿，实为不能啊。”
    ……
    关掉七窍玲珑心前，林文听到的最后一句是：“记好了，再有下次，我一定会惩罚你。”
    “很重的。”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心，你干嘛了？
    七窍玲珑心默默地没有回答，因为林文已经把它关掉了。
    嘟——
    “喂。”
    这次终于是秦落霜的声音了。
    “喂，你爹已经被我打爆了。”
    “……你能好好讲话吗？”
    “秦氏集团大败，天仓井平原已经被我拿下来了。”
    “太好了。”电话那边深深吐出一口气，“我其实已经做好你们战败的准备……没想到你真没让我失望，你们是怎么取胜的？”
    “嗯……是龙组成员从黑海返回了，是他们开着帝国最新武器高达f91过来支援战局才取得了胜利——其实本来已经快输了，吴培等人完全不是秦氏集团的对手。”
    “……你能解释一下高达f91是什么东西吗？”
    “就是一个大火球，可以不断喷发小火球。”
    “……”
    秦落霜明显想象不出来林文所描述出的形象。
    “林文，你到底还有多少底牌？能告诉我吗？我便于统筹我们的实力，制订战争计划。”
    林文挠挠脑袋，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他的战斗力起伏相当大，全看他元神剩多少，有没有好的运道。
    还要根据在场的形势和使用的法术，来决定帝国发明了什么样的武器。
    于战斗前先把帝国的新武器编造出来是不可能，不然今天这里出现一股敌人，秦落霜说：“哎呀，我这有点麻烦，你用一发冬风41把他们炸了吧。”
    或者：“快开高达去拦住西线敌人，胜利就在眼前啦。”
    而林文那个时候正好没元神，没运道，或分不开身，那不反而会坏事？
    所以林文基本都是现编，从来不提前说。
    但是，现在要找什么借口呢？
    林文正沉思间，电话里秦落霜说话了。
    “……算了，没想到你现在还不信任我。”
    她的声音略有低沉，还有一些很深重的失望。
    不好。
    林文敏锐地意识他和凤雏产生了信任危机。
    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如果全盘托出的话，虽然他不是很在意，但会极大地严重影响她做为二代目的思维方式。
    毕竟这里还是物理世界，只有他能修仙。
    秦仙子只是美称而已。
    林文不能确定善恶缘会不会跨界，但他知道，如果他卸任郡长，至少要一年的时间才脱离干系。
    也就是说，如果他不想恶缘追溯过来的话，他至少要保证他转世后一年内长山郡是安然无恙的。
    秦落霜是不能被他污染的。
    林文必然是科学的先锋，他的所有手段都是科学的手段。
    科学是第一生产力，这就是长山郡的信条，绝对不能搞什么神神道道的玩意。
    所以，眼下必须想个办法。
    七窍玲珑心是不行的，秦落霜已经对它免疫了，贸然开启只能平添反感。
    那……只能求问【仙人指路】了。
    林文看了一眼他所剩无几的元神，决定用【林文的特殊句式】提问以减少消耗。
    【如果我说‘我的正面也给你看’能解除我和凤雏间的信任危机吗？】
    消耗：5%（减半后的实际消耗）
    行吧。
    我猜测答案一定是“天哪，大帝您已经超越小神了，竟然能想出如此完美的问题……”
    【不行】
    草。
    再试一次。
    【如果我说‘我们正式去民政局办理父女证和户口’能解除我和凤雏间的信任危机吗？】
    消耗：5%
    行行，拿去拿去。
    【不行】
    特么的，能退款吗？
    【如果我说‘我把龙组移交给你指挥’能解除我和凤雏间的信任危机吗？】
    消耗：5%
    擦，你要是再说不行，我过去就把发明这个法术的家伙的蛋全部踢爆。
    【行】
    林文笑了，果然大帝说的话还是有份量的。
    赶在话题过期之前，林文立即说道：“回去我把龙组全都移交给你。”
    秦落霜听上去非常意外，林文几乎把他的实权全部下放了，龙组是他最后握住的武装力量。
    如果把龙组也交出去，那他就成了光杆子司令。
    在政治上这种结构是很危险的，哪怕本来并没有人想夺权。
    “林文，你……你不必这样的，我只是希望你能稍微坦荡一点……每次你扯的那些理由，听起来都很假，你知道吗？很像是在敷衍我，我……”
    “不用说了。”
    林文大气凛然地说：“我说交给你就交给你，全世界没有比我更信任你的了，不论你将来做了什么事，你都要记住，你身后有一个人无条件信任你。”
    秦落霜心中微有感动，轻声说：“林文，我，我其实……”
    林文笑道：“父女之间嘛，其实很正……”
    我就知道！
    秦落霜气坏了。
    但她实在学不来林文的套路，只能以挂掉电话来表达她的愤怒。
    林文也不在意，只要他们间没有隔阂就行了。
    打通了天仓井平原的通道之后，前后就能连接起来了。
    接下来他们就要进入甘南区，迅速完成对妖魔的扫荡，清理掉所有的石州残余，并与反抗军一同夹击甘南区里的敌人。
    在再次遇到秦氏集团的正规军之前，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打了石州这么久，林文决定回去一趟，清点一下收获，为下一步的计划做准备，同时视察一下纳斯达克粮食交易所的筹备问题。
    这周的结算也只剩两天了，再临时突击整理一下内务，看能不能有所提升。
    上一周的善缘竟然少了一点，这让林文很不开心。
    ——
    秦氏集团。
    大会议室里寂静无声，所有将领、心腹、专家共聚一堂，墙上的投影正播放着那颗大火球肆掠阵地的画面。
    即便这已经是第五次播放了，所有人仍聚精会神地看着。
    直到最后火球突入阵地，摧毁了三分之一的大炮，然后化作无数迸射的火光，消逝在屏幕之中。
    由于精度问题，他们看不清火球消失后留下的一个细微的人形影子。
    投影仪一黑，只剩下了空白的幕布。
    王平清问：“费先生，你说说，这又是什么新式武器？”
    费米眉头紧锁：“有点像球状闪电，但是它的行为太规律了，特别是它能够正面抵抗炮击，我很难理解纯能量形势的物体能做到这种程度。”
    另一位专家问：“如果火焰只是它的外在形势，内部还是有实体的呢？”
    费米微微摇头：“那就更难以理解了，除非它有一种全新的材料，非常坚硬的同时熔点还非常高，并且还要掌控了核聚变技术来供能。”
    “核聚变？”有人提出了疑问：“和我们的核能武器有关系吗？”
    “我们是裂变。”一位专家答道。
    “有区别的吗？谁的威力大？”
    用一个通讯器来显示存在感的曹昆叫道：“肯定是我们的威力大，裂开的威力多大啊，聚在一起一听就不怎么厉害。”
    费米摇头：“聚变的威力应该要大许多，但我们至少还要五十年才能掌控这种方式产生的能量。”
    秦刚敲了敲桌子：“技术问题之后再讨论，我们现在只需要知道两点，第一、它是哪来的？第二，怎么对付它？”
    “我可以回答第二个问题。”
    首席军事武器专家费米不负众望地站了起来。
    他把投影仪倒了回去，把画面定格在第一次拍到大火球的一瞬间。
    “其实非常简单，正常人都可以看出，它的主要能量是火，所有攻击方式也是火，它对强烈的物理攻击有很高的抗性，也不是很惧怕爆炸。但我们可以用撞入液氮、干冰的导弹来攻击它，它的速度不快，且温度极高，使用红外线制导是非常容易的。一旦命中，就会大幅度降低它的能量。”
    费米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我建议，‘爱帝国者’拦截导弹也可以这样，去掉昂贵的战斗部分，使用廉价的液氮和干冰来代替，所有制导全部使用热源制导方式，再经过特殊的调整，就可以拦截冬风31了，同时还能极大地降低成本。”
    秦刚点点头：“改装要多久？”
    费米说：“三天。”
    “那三天内避战，三天后，集结所有仆从军，与长山郡开战。”
    “是。”所有将领一齐答道。
    秦刚又问：“平清，你能猜出它的来源吗？我觉得不太像皇派能有的。”
    王平清沉默了一下，说道：“林文手上出现的奇怪武器太多了，长山郡拥有的科技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我建议，我们把收集到的所有情报，全部上交给最高会，让最高会去调查吧。”
    会场里响起了一阵抽冷气的声音。
    “参谋长这一手厉害啊。”
    “这是离间最高会和皇派之间的关系。”
    王平清制止了无意义的吹捧：“还不一定，大长老的想法很难猜测，我也没有把握。”
    秦刚点头：“就这么办。”
    “是。”
    “还有，我们的核能武器马上要第一次试验了，地点选好了吗？”
    所有人面色都严肃起来，望向费米。
    费米犹豫了一下，说道：“有几个备选地点，还没决定。”
    “要尽快了，否则我们的计划会脱节。”
    “是。”
    “唐国刀，最高军部现在怎么样？”
    一个秃顶的中年人躬身道：“回统帅，军部认为我们还在分离铀。”
    “最高会呢？”
    “我们给大长老的情报是，我们还在尝试炸弹的结构。最高会的人被我们的大武器工厂所蒙蔽，不知道我们真正的进度。”
    “很好，一切尽快。”
    秦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火红的夕阳把光芒从窗外透射进来，映照得他严肃的面容和笔直的军装像着了火一般。
    “大秦帝国建立之时，你们都是开国元老。”
    “是，统帅！”
    只有通讯器里的曹昆喊道：“是，陛下！”
    ——
    石州总督府。
    自从张双喜拒绝了联合集团的要求后，他实则上已经被架空了，现在的实际履行总督职权的是宋子源。
    但是，张双喜还有一项权力——地方军的指挥权。
    由于他早年是军长，在石州地方军中拥有巨大的威望。
    为了政局的稳定，那些人暂时不敢拿下他的指挥权。
    即便这个指挥权已经基本由西南区来的黎日明和他的手下瓜分了。
    张双喜的心情非常低落，他知道，当真正的石州总督决定出来时，他就再也不会在石州有一席之地了。
    也许，是时候要回老家了。
    不再理会这肮脏复杂的政事，选一片幽静的土地，没有人打扰，每天和妻儿孩子一起，迎着朝阳升起，看着夕阳落下，过着平静而淡然的生活。
    也许，也不错。
    直到他接到了第一公主的通讯。
    “……好。”
    挣扎许久后，张双喜咬着牙齿答应了。
    即便这很危险，即便这完全是赌博，他也决定干了。
    这是对石州，也是对他自己，更是对所有人的。
    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