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未必。”
如果苏航的武功只是杜伏威一级,那么身为一介散人,自然是难入宋缺的法眼。
但迎击阴癸,逼得祝玉妍都不得不让步,这等惊人实力,宋缺无论是作为宋阀阀主,还是天下第一刀手,都不得不报以最高等级的重视。
“小航,这位就是你曾经提起的,有问鼎天下可能的宋阀少主?”
就在这时,九叔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叠厚厚的纸。
在九叔的世界中,隋朝之后,自然也是唐。
只不过,有了张三丰世界中,武朝取代明朝的前车之鉴,九叔当然也不会认为,李世民就真的是无可替代的天命之子。
世界很大,不会离了某人就不运转,没了李世民,自然会有一个赵世明、江世民跳出来代替他。
当然了,无论如何,只凭“李世民”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九叔等人报以极大的重视。
既然在这种情况下,宋阀还能得到苏航那般毫不掩饰的赞许,其实力也可见一斑。
“苏兄过誉了,乱世之中,我们能保住岭南之地便已心满意足,又何谈问鼎天下?”
宋师道这话并非谦虚,因为宋阀虽然有着问鼎天下的实力,又适逢乱世将至,但阀内却还有着两种声音。
一者,自然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希望能投身到逐鹿中原这场豪赌之中。
输了,固然如今的荣华富贵都付之一炬,但要是赢了,便是天下至尊,富贵无尽。
除此之外,另外一方自然就是以宋玉致为代表的保守派。
他们对宋阀如今的强大已经足够满意,相比于九五之尊的那个位置,他们更加倾向于置身事外,明哲保身。
毕竟,以宋阀的实力,只要摆出置身事外的姿态,也没有哪个势力吃饱了撑的,敢来主动招惹他们。
此时的宋阀内部,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声音还在相持之中,并没有下定真正的决心。
当然了,苏航也知道,这种相持,不过只是因为宋缺还没有明确表态。
否则,一旦这位下了决心,无论是出世还是入世,阀内都无人会再忤逆这位“天刀”。
宋家兄妹好奇地望着九叔。
九叔并非像段天涯和归海一刀那样帅气,但却总能令人升起很强的信赖感。
“这位是?”
苏航介绍道:
“这位是我师傅。”
师傅?!
不仅是宋家兄妹,就连石青璇面上也露出几分讶色。
苏航的来历之神秘,就连几十年才入世一次的慈航静斋都比不上,要说他们不好奇苏航的师承,究竟何方神圣才能教出这么一个妖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可惜,隔着一道光幕,任他们如何感应,又如何能够感知到九叔的实力?
“这些,是那些冤魂们的诀别信,宋公子可以代我们送出去吗?”
“诀别信?师傅你什么时候录下来的?”
看着九叔手里才几寸厚的纸张,苏航也有些诧异:
“不过,怎么才这点?”
百万冤魂,如今已经被苏航师徒收服了十之六七。
这六七十万的鬼魂,九成九的选择都是重入轮回,他们留下的家书有多“壮观”,可想而知。
“当然不是,这些只是目录,那些信件在那里,还有整理的遗骨……”
果然,九叔的话音落下,当即有一队魂兵抱着一只只大木箱,很快就在两人的身后堆起了一座“小山”。
苏航嘴角微微抽动,转头看向宋师道:
“师道兄,可否帮我这个忙呢?”
就算有着魂兵的帮助,以苏航在大唐世界的势力,要将这些信件和遗骨全都送到正确的收信人手里,也着实有些困难。
宋师道想了想,也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拉拢苏航,这种忙他都不会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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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成邑,二年成都,是有成都之名,并因李冰的都江堰,成就天府之国的美誉。
四川有三大势力,分别是解晖的独尊堡,“枪王”范卓的川帮,以及“猴王”奉振的巴盟。
三日路途,苏航已经来到成都城外。
相对于已经被杨广和乱军祸害得乱象已生的中原,川蜀那升平繁荣的景象,倒是显得格外宝贵。
首先映入苏航眼帘的,却是数之不尽的花灯。
挂在商家门口的,拿在顽童手里的,飘在小小河水中的……
各式各样,奇巧多姿的花灯。
中秋……佳节吗?
原谅苏航总在不同的世界间切换,又在辽水那荒无人烟的地方呆了小半个月,大概的日子还算有点印象,但具体的日期,实在是懒得记,也记不住了。
不然的话,算上现实世界,一共是五个时间轴,任谁都要头大一番。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跟石青璇提出三天后碰面的提议时,宋师道兄妹眼中的神情会是那么古怪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嘛。
苏航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轻笑。
在那人间鬼蜮之地呆了十多天,每天见的都是面目狰狞,缺胳膊断腿的鬼魂们,就算苏航不怕,也着实有些影响心情。
这热闹美丽的灯会,令苏航也忍不住生出无比美好的心情。
这其实也是苏航第一次参加这种灯会。
虽说《张三丰》世界和《天下第一》世界都比《大唐》晚了数百年,但繁华之处,却以后者为最。
随着缤纷的人群,苏航一边好奇地望着街边的一切,一边慢慢前往与石青璇约好的地点。
除了汉服女子外,羌族少女的华衣丽服更充满异地风情,娇笑玩乐声此起彼伏,溢满店铺林立的城门大道。
“进洞像龙,出洞像凤。凤生百子,百子成龙?”
苏航正欲伸手摘下一只圆滚滚的花灯时,一只洁白无瑕的手掌却是抢先一步,先将花灯摘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道悦耳的女声也在苏航身后响起。
“苏公子也会对这些感兴趣吗?”
“不然呢?”
听到这个有些冰冷的声音,苏航眉梢轻挑,有些意外地转过头,看着那只手掌的主人:
“在你心里,我应该对什么感兴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