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和原来世界故宫有得一比的巨大地下建筑群。
连河也深深震惊,虽被绑着,但不碍他用神识不断扫视四周。
现在所处的是一个巨大地下宫殿。
正前方石壁上,有三个白玉雕成的拱形门,门后是三个巨大的青铜棺。
拱形门前都设有香案,供奉着香油、灯烛、裱纸及时新瓜果。
中间拱门香案牌位写着:高祖神尧圣武大光孝先王
这就是皇家陵寝?
他不明白为何天一教修士,将他们抓到此处,所为何事?
难道让他们来观看皇家祭陵?
不可能如此简单?
面前这座皇陵,若猜测不差的话,就是百蛮王朝的开国之君,及两位王后的合葬墓。
穹顶点缀着夜明珠的帝陵,并不显得阴森可怕。
三座汉白玉般的拱形桥连接着三道拱门,桥下的水竟然是禇红色,这让连河觉察不对劲。
三座拱桥外,正中间有一巨大四方鼎,其内熊熊烈火一直在燃烧。
再往外,左边是文臣武将列班,右边则是皇家供奉,足足有近百人。连河发现,其中一队领头的居然是自己熟悉的玄真观元空,而明楼、明苦、明冲三人也在其中。
当发现他的身影时,眼神极为不善,且露出幸灾乐祸神情。
他们几个被绑之人都被押在正中,押解他们的天一教修士,则立在最前面,原来的持刀将军已不见踪影,而他身边是一言不发的楚跃。
迄今为止,楚跃从未看过他一眼,似乎是从不认识。
这让他更为纳闷,诧异。
如今他也听那些文臣武将的小声交流中得悉,楚跃如今是百蛮国的禁军统领,官居一品,声威显赫。
是蛮王身边第一红人。
到现在为止,他还不明白,楚跃为何出卖于他?
就在连河胡思乱想之际,大殿内的夜明珠大放光芒,大殿亮堂了许多,所有人全部站直了起来。
只见后方的人群中走出一名面容枯槁的老太监。
这老太监出现之后,一抛手中的圣旨,大声喊道。
“祭祖,开始!”
声音一落,一名身穿淡黄色龙袍的青年踏着神道,从大殿左侧的白玉门内走出,一步步走过中间拱桥,来到巨大香案前。
蛮王!
这名登基已经十五年的青年,应该就是连河原身的堂哥,王太子之子,曾被老蛮王立为王太孙。
只见他一头黑发随风飘飞,龙袍的长袖随着他的行走而飘动。
连河突然发现,他龙袍下面穿着的居然是嫣红服饰,令他诧异。
“这气息?!”
“是玉液圆满修为!!!”
蛮王并没掩饰修为,在他出现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感到了他的实力。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供奉中议论声四起,就连那位天一教修士也瞪大眼睛,深觉不可思议。
蛮王在香案前站定,目光扫了一眼站在中间的诸位被绑修士,脸上竟露出一丝妩媚笑意,让众人更为吃惊。
这是连河第一次见到蛮王长相,居然让他想起,前世影视小说中东方不败。
“请几位道友前来,一起参加我百蛮王室的祭祖大典,有劳了!”
“几千年来,我四宗与百蛮王室荣辱与共。不知今日蛮王此举何意?”冲和道人冷冷道,“当年百蛮高祖立国,曾奉我弥罗派为国教。今日蛮王在高祖陵前这般待国教之人,真是匪夷所思!”
“荣辱与共?”蛮王收拢耳边一丝黑发,动作妩媚之极。
众人已吓得不能说话,谁能想到一国大王举止异常,形同女子,哪里有半点君王威严。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修行之人,一直驱使、压榨我等凡夫俗民,千百年来,眼中何曾高看一眼我百蛮王室,何曾尊重我王室,不过从今天起,一切就要变了,本王已携手天一教,以后这封闭的蛮州,将不再是修仙废墟之地......”
说完这话,他又扫视一眼冲和旁边的连河。
停下目光,打量一番,朝身后的楚跃道:“滇王,这就是你从青微城寻来,亲自教导半年,我那四叔的唯一血脉?”
这话问出,在场众人再次议论纷纷。
但蛮王全然不顾,只是紧盯着楚跃,等待回答。
楚跃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也罢!”蛮王见此,也不以为意,笑道,“爱卿心中所想,本王也能猜测一二,放心,本王答应你事,定会做到!”
说完,朝身侧老太监淡淡道:“人够了吗?开始吧!”
老太监一步步走上拱桥,神情漠然扫过下方众人。
“三百六十五人,正合周天之数。”
听到老太监声音,百官最前面的老者终于忍不住。
一把挣脱压力,开口求生。
“大王,你不能如此做,这样会毁了我百蛮千年江山,血祭之法,自古都是邪魔外道才能做出的!”
“血祭?”
听到最前面老臣的声音,原本不明所以的百官全部色变。
不可置信的看向蛮王,议论纷纷,更有想逃者,却发现不能动弹。
“太师,你也是三朝元老,应该识大体!”蛮王淡然道,“为我百蛮王朝,不,以后应该叫百蛮仙朝,牺牲小我,孤王日后自会让你水家,享受世代荣华。”
“昏君!你果真所谋非小,血祭文武大臣,王朝供奉,莫非想毁了百蛮?”老者见事情无法挽回,不由开口大骂。
站在香案前的蛮王,伸出左手食指,一勾。
太师不由自主被吸到两座拱桥上方,蛮王伸开手掌,再一翻。
太师就跌落拱桥下的水池中。
“啊,昏君,你自毁百蛮千年江山,届时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那太师也真是愚忠之极,临死还不忘百蛮江山。
“爷爷!”被绑修士中,水韵儿泣不成声,跪倒在地。
“水太师!”百官中,有不少官员老泪纵横,呼天抢地。
“百蛮王朝已没存在必要,太师走好。”蛮王并没理睬下面这些人举动。
而是双掌齐出,十指沟动,无论是左边的文武百官,还是右边的王朝供奉,一个个不由自主往那拱桥下的水池中飞去。
“不,大王,你说过只要献计抓来连河,就会拜老道为国师,为何出尔反尔,只封了那出谋还没老道多的楚将军为一字并肩王,却要血祭老道,我不服!”
“你,是你!”连河狠狠盯着元空。
“不,不是我!”元空似乎被连河发红的眼睛,愤怒的气势给吓到,嗫喏道,“是楚将军,他将你出生纸献给大王!”
“不,不可能——”元空话音未落。
一个异常愤怒的声音响彻大殿,只见连河灵台钻出一道红光,一个虚幻的人影飘在半空,愤怒大喊,“楚跃,楚跃,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没出卖我...”
蛮王身边的楚跃先是一愣,继而不语。
“居然愤怒到魂魄离体,真是闻所未闻,看来我这位王弟对滇王你,果真情深意重!”蛮王笑吟吟看着楚跃,眼角眉梢皆是风情,“爱卿,是也不是?”
楚跃听此,依旧无言。
只是看了眼半空中的魂体,又微闭眼睛,低声道:“大王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到这样回答,飘在半空中明河的残魂突然晃了一下,似乎就要溃散开来,声音衰弱不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做?”
听到问话,楚跃抬头答道。
他没去看半空中的魂体,只是注视着木呆呆的连河,似乎要将他的面貌牢牢记住。
“为什么出卖我?”明河说,“既然要出卖我,当初为何要寻我,救我,送我学道?”
明河知道再怎么问,也不一定会得到任何答案,但他始终要说出这些话,哪怕得不到回答。
“为什么教我识字读书?”明河喃喃道,“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血祭”
“因为你信错了人,我是古滇国的楚跃,不是你百蛮国的楚跃。”楚跃突然抬眼看着连河双眼,答道,并恢复了一贯以来的冷静。
那句话一出,连河突然感觉到,这仿佛不再是自己所认识的楚跃。
抑或这才是真实的他,唯独当初在从青微城到玄真观的那段时日,才变成了另一个人。
古滇国的楚跃,百蛮国的楚跃,为何有这么大区别?
“我是来折磨你们的。”楚跃淡淡道,“你,你爹,既然都选择相信了我,就要做好被我背叛的准备。”
明河蓦然一震,怔怔看着楚跃。
“因为我爹的缘故?”明河低声说。
“二十五年前。”楚跃低声答道,“你爹赤河带兵灭掉我古滇国,火烧王室,我父王,我母后,我王太子大哥,我才三个月的小妹,皆被屠杀,而我因为贪玩在外,躲过此劫。”
明河:“……”
“如今,该论到你饱尝家破人亡,求救无门的绝望。”
楚跃稍稍抬起头,与连河对视,眼中带着莫名的滋味。
又说:“连河,你长大了,以前我常对你说,有些事,以后你会知道,但后来我仍觉得,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明河的呼吸,顿然窒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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