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之,你真打算参加科举?”
一天之后,岑夫子找来陆放单聊:“你现在已经炼就了文心,没必要在进入朝廷浪费时间历练,在书院潜心修炼个二、三十年,必然会做出体察天心的鸿篇巨著,到学宫成就大儒之位的!
至于九公主那边,只要你愿意,现在老夫便可以上瀚京给你提亲,老夫相信瀚王也必会答应的!你也不用担心五年前你在王宫说过的那些孟浪的话,你能早日成为大儒,瀚王会比谁都更高兴的!”
“先生所言,弟子自然清楚,但……”
陆放顿了一下道:“弟子对如何做出体察天心的文章自有看法,在弟子看来天心即民意!光是留在书院亦或者我冀州一隅,不足以弄清楚百姓之所想!”
体察天心,即是引发天道共鸣。
所有儒门学子在要成为大儒之前,都必须做出引动天道共鸣的文章,然后才能进入学宫,经过儒道宗师考校一番之后,才会得授儒道传承被赋予大儒之位!
“天心即民意?”
岑夫子眼睛一亮,顿时以手抚须大笑道:“哈哈!好一个天心即民意!看来你从先师手书上领悟到的不止是怎么炼就文心!”
“先生慧眼!只有入朝为官,放眼于整个大瀚,甚至整个天下,弟子才能更全面的了解百姓之所想,才能作出更全面、更实际的体察天心的文章,况且……”
陆放也笑了笑:“况且,弟子也不愿失信于瀚王,此番科举,弟子定会参加的!”
“好!”
岑夫子点了点头,拍了拍陆放肩膀:“慎之你自幼便是个有主见的人,既然想好了,那便去做吧!老夫希望你能随时记住,老夫给你取字‘慎之’的含义!”
“弟子自不敢忘!”
陆放抱拳施礼道:“多谢先生多年来的敦敦教诲,弟子父母这边就劳烦先生费心了,待弟子在瀚京取仕安顿好了之后,再将他们接到瀚京!”
炼就文心基本就可以算作出师了,陆放又马上要上瀚京准备参加会试,自然要对他拜别一番。
他是书院弟子,参加科举自可以免去乡试和院试。
“无妨,以你之学问,在科举之中夺魁自无难处,待你状元及第之时,老夫送他们到瀚京便是!”
“多谢先生!”
拜别双亲之后,陆放便随着御王子还有巫清云再次去往了瀚京。
……
“明天就要参加科举了,怎么样,有把握吗?”
“没把握!”
陆放伸出手刮了巫清云的鼻子以下,笑道:“明天参加科举的是我,立志要夺魁的人也是我,你紧张什么?”
“我、我哪里紧张了?”
巫清云俏脸一红,急忙往后退了一步道:“你别小看了此次科举,听说还是有好些书院弟子参加呢!你也就作诗厉害,可、可科举又不考光作诗!”
“呵呵!”
陆放向前一步,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笑道:“看来还打听的挺细的嘛,怎么?怕我此次没有夺魁,担心不能让你父王把你嫁给我了?”
他自然知道,当初御花园一事
“谁怕了?我只是……”
巫清云有些恼羞成怒的一巴掌呼在陆放肩上,脚下一跺便往庭院外飞去。
“要是你此次没考取状元,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丫头,不知在担心些什么?”
来到自家庭院外,打算看一看陆放的御王子看着巫清云离去的身影,笑着对身旁陪着自己多年的老管家说道:“不说慎之本就是儒道天纵之才,他便是修炼武道的,此次状元也非他莫属,这丫头难道就不知道我大瀚的状元都是父王钦点的吗?”
老管家也笑了笑:“九公主天生率直,只怕也只有陆公子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她!”
“是啊!”
御王子也有些感叹:“她和慎之两人,自五年前相见,相处的日子满打满算也没两月,可看起来却像是上辈子便一般认识一般!
尤其是慎之,这几天瀚京多少达官贵人的女儿都想方设法的在他眼前露面,可他有对谁多看了一眼吗?满心满眼的全是这丫头!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慎之当初在御花园谁父王说那句‘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时候的样子,真是令人艳羡啊,不知本王的‘彩虹’何时才能出现?”
“会出现的,王子不必着急,缘分到了自然会出现的!”
“呵呵,但愿吧!”
御王子笑了笑:“走,明天一早就科举了,去看看慎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也好帮他准备准备!”
说完便向前面庭院走去。
一进去就看着陆放捧着本书,笑道:“慎之,清云这丫头走了?也不知道给我这做哥哥的打声招呼!”
陆放自然听见了方才他们在外面的话,笑着摇了摇手上的书:“清云怕耽误我温书,今天便提早回宫去了……
……
会试不仅要考各类儒家经典中的精意,还要考策论。
陆放既以炼就文心,儒家精意自是难不倒他,这策论更不用说了,他的眼光见识岂是其他学子所能比的?分分钟便针对大瀚这么些年没有战事,战备有些懈怠的问题,挥就了一篇“强军策”交了上去。
试院外,一身男儿装打扮的巫清云,混在等候着的人群里,显得英气十足,好些未出阁的女儿家都在拿眼偷瞧她,惹得她身旁同样作男儿打扮的小紫笑话不已。
“公、公子,你看那边那两个丫头还在偷瞧你呢!”
“还不是你!早知道就不穿这身过来了!”
“人家也没想到嘛,早知道就准备普通点的衣服了,咦!好像有人出来了,会不会是陆公子?”
“还真是他!”
巫清云面色一喜,急忙迎了上去,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都答好了吗?”
“放心吧,都答好了!”
陆放见到她也不意外,顺势拉着她的手道:“肚子饿了,走,我们去找点吃的去!”
“饿了?”
巫清云红着脸要本来甩开的,听他这么说,急忙对小紫道:“小紫,快,将准备的点心拿出来!”
“还有点心吃?”
陆放见小紫拿出歪歪斜斜的点心,顿时明白是清云所作,故作疑惑道:“咦,这是什么点心,怎么样子丑丑的?”
“哪里丑了,明明很、很……”
巫清云瞪了他一眼:“你爱吃不吃!”
“吃!我怎么不吃呢?”
陆放往嘴里喂下一大块点心咽下:“样子虽然不好看,但这味道还真不错!”
巫清云有些惊喜的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陆放笑了笑低声道:“你清云宫来新的厨娘了?”
“关你什么事?就知道问东问西的,现在咱们去哪?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休息?”
“没什么好休息的。时辰尚早,要不我们去城外转转吧?这次来到瀚京都没去城外转过。”
“好呀,那我们去思妇山转转吧!”
“可以啊,不过咱们得先去菜市买点东西!”
“买什么?”
“自然是准备些吃食,你该不会就让我吃这些点心吧?好吃是好吃,可这么点我们三个也吃不饱啊!”
“那好吧,去买些熟食也好,我们可以在山上吃!”
“熟食有什么好吃的?念在你这么早就来等我考完的份上,今天我就勉强给你露一手吧!”
“你还会做吃食?”
“我会的可多了,吃食算什么?”
“就知道吹牛……”
……
十天之后。
陆放毫无意外的同其他考生一起进入了王宫大殿,准备接下来的殿试。
“诸位都是我大瀚此科最为优秀的士子……”
瀚王高坐王位之上,开考之前自然要先勉励一番。
“此次殿试,就以‘国富民强’为题做一篇策论,优胜者……”
“报!大王,豫州传来急报!”
瀚王话没说完,就被殿外的急报打断,一个侍卫手持一卷密奏飞快的闯入殿内。
“豫州?”
瀚王眉头微皱,手上一伸便将侍卫手里的密奏摄到手上。
“混账!”
打开一看,便脸色大变骂道:“大邑安能如此欺我?”
“大邑?”
殿内的监考的臣子脸色也是一变:“大王,可是大邑又对我朝用兵了?”
“岂止是用兵?”
瀚王愤怒道:“豫州府现在都已落入大邑手上!”
在场之人心里无不咯噔一下,又有臣子问道:“那许帅呢?”
“一个时辰前,许帅……许帅已战死沙场!”
瀚王面上的沉痛之色一闪而逝,目露凶光道:“传令!青州、漳洲、宜州火力赶往豫州,势必为许帅报仇,将我豫州收回!”
“是,大王!”
传令来的那个侍卫匆匆施了一礼,急忙出了大殿。
“国事突发,诸位士子就以豫州之事为题吧!”
瀚王此时也没心情观众位士子答题了,看了众人一眼,转身对身旁太监吩咐道:“宣李相和其他几位重臣到御书房议事!”
说完,便向殿后走去。
豫州沦陷?
陆放脑中顿时浮现出大瀚的地图,豫州与大邑相交,被邑象山脉隔开,又与青州、漳州、宜州相接……
豫州驻军之帅这么快便阵亡了,大邑肯定是举朝之力前来,至少有三十万的兵力,而青、漳、宜三州因为没有接壤邻国,驻军要少一些,加起来只怕只有二十万左右……
这么一来,战事只怕没那么容易结束!
那自己……是否也该去战场上磨砺一番?
不错!
此番百世洞天历练出去之后,身处玄天的自己必定会也接触到战事!
虽说这里的战事可能与外界不同,但,有些东西总是相通的,见识一番对自己也没有坏处。
一念至此,陆放挥手写就——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十五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轰!
没想到一写完,答卷之上便血光大放,四周的灵气席卷而来!
很快便在殿内形成一幅一个少年望着烽烟四起,已经破败了的山河,无尽悲愤之后,仰天长啸一声,便率领大军收回旧山河的景象!
“这?”
在场之人皆是目瞪口呆!
这位小诗圣又作出了文以具象的文章?
这才多久?
这般敏捷的才思,难怪能以十五岁之龄便炼就了文心!
“哈哈!好!”
发现这边动静的瀚王,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殿内,看着殿内的景象大笑两声:“难得慎之你有一腔热血,此等感天动地的文章,当为此科状元!”
陆放也没想到自己做的的这篇稍加改动的满江红能引来异象,心念一动便将凝成异象的能量尽数收入体内——
已经炼就文心的他,比之五年前在诗壁前可是强了不少,这些能量完全吸收倒也没什么大碍。
“谢王上!”
陆放抱拳道:“大邑朝廷贼心不死,欺我大瀚无人,臣愿带兵驰援豫州,收复我朝被占疆土!”
“慎之,你……”
瀚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原本以为他只是以诗抒意,没想到他却是真的想要带兵收复失地!
“启禀王上,学生虽然不才,但也愿助陆状元驰援豫州!”
“启禀王上,学生也愿相助陆状元,望王上成全!”
“启禀王上,学生也愿!”
此时,殿内其他学子也有不少人纷纷开口请愿!
“哈哈!好!”
瀚王顿时以手抚须大笑道:“好啊!有汝等在,豫州安能落于邑贼手上?”
伸手一招,将陆放身前的答卷摄于手上。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读了一遍,说道:“好一个怒发冲冠!传令,今成立怒军,状元陆放为帅,从御林军中掉出一万将士归其统领,同科士子愿意加入的,皆可入军!”
“谢王上!”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读了一遍,说道:“好一个怒发冲冠!传令,今成立怒军,状元陆放为帅,从御林军中掉出一万将士归其统领,同科士子愿意加入的,皆可入军!”
“谢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