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又不是说有就有的。
    刘芬看着屋子空荡荡的，想到周诚父母还有4天就要上门，就在家里呆不住。
    她现在手里有钱，就想快点把该买的电器添置好，等到周诚父母上门，看着家里似模似样的。刘芬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她，却害怕别人会看轻她的女儿。
    然而买电器也不是那么容易，刘芬没有券。
    要出高价买，刘芬还找不到地方，这就是外来户的局限。
    不在一个地方扎根生活个几十年，就没有邻里关系和人脉。夏晓兰跑去培训未来的员工去了，于奶奶提点她：“找伍行长帮忙，你只要加点钱，肯定能买到电器。”
    有券的不一定有钱，那就会把手里的劵拿出来还钱，刘芬就是用别人的名义买，反正最后电器也要到她手里。
    这个真的是小忙。
    伍行长就充当了胡永才以前的角色，胡永才是在商都能找到关关系系，伍行长在京城吃的开。一点点小事算啥，伍行长现在和夏晓兰关系密切着呢，围绕着夏晓兰，伍行长开展了很多业务，不仅能解决国债券，夏晓兰还能提供工作岗位。
    后一个的重要性和国债券也不分上下。
    一个是完成银行的任务，一个则是让伍行长刷人情。
    他说话为啥有用？还不是能帮到别人呗。
    能帮夏晓兰，也能帮别人，伍行长就处在居中调度的位置，整合了很多资源。
    刘芬找到他说帮忙买电器，伍行长看着单子：
    “电视机、洗衣机，冰箱和空调？”
    前两个买的人不少，冰箱和空调就比较少了。京城这种地方，冬天有暖气，夏天热是热……哪能奢侈到用空调？
    伍行长就给了个良心的建议：
    “刘同志，电视和洗衣机好买，冰箱可能要等一等，京城要5月以后才热起来，这之前的菜呀都坏不了。空调也是这道理，等夏天热起来还有几个月，其实买风扇也差不多。”
    伍行长说的诚心，他是瞧着刘芬情绪比较紧张，就安慰下她。
    “您看，电视机和洗衣机能不能先买，冰箱也要，空调就听您的再等等？”
    伍行长就不说话了，有钱人的世界他搞不懂啊，愿意买就买，他就当个中人。刘芬要得急，周末之前想买到电视和洗衣机，伍行长要考虑下找谁的关系。
    电器没买到，刘芬就在想这屋子能怎么布置。
    她现在有点后悔，自己买的家具太简单，光顾着省钱了，就没考虑过周诚家人会上门做客的情况。幸好院子被刘勇简单修补过，看上去并不差……和普通的双职工家庭比，夏晓兰家三个人住这么大的院子，居住条件已经非常好了。
    于奶奶瞧这刘芬这没出息的样儿就来气，“你别自己吓自己。”
    于奶奶必须得转移下刘芬的注意力。
    3月中旬要开业，店里其实还有很多忙的，装修完了，还有之前定做的衣架和衣钩等要安装，于奶奶见刘芬无心做事，就把她拖到了南锣鼓巷的四合院。
    “去挑一挑，看哪几个和你合得来。”
    luna一共要6个人，京城和羊城的专卖店各3个。
    剩下的4个人就是蓝凤凰的，西单和秀水街各两个，刘芬一个人要两个店轮流跑，负责进货，负责每天做账，她的工作量并不会很轻松。
    原本她和李凤梅两个人管一个店，现在一个人管两个店，于奶奶都替她操心。
    就这样，还有心思紧张周诚父母上门的事儿？
    于奶奶要给刘芬找点正经事做。
    刘芬很诧异，“不是看谁有本事吗？”
    于奶奶的意思怎么是先挑脾气？
    于奶奶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本事可以慢慢练，一个人的脾气改不了，当然先挑脾气。”
    于奶奶没说的是，她觉得刘芬脾气软，自己管理两个店，怕店员捣鬼，刘芬压不住人。
    刘芬不知道听懂没，但她的确开始重视起这件事，羊城的3个人肯定不能选的，剩下京城当地的7个姑娘，刘芬该选谁？
    夏晓兰在给这些姑娘讲“销售”。
    销售是言语的技艺，是心理的战术，智商和情商的结合。
    和国营商店和百货大楼比，比款式，比价钱，更是比服务。态度强硬的百货大楼售货员那一套，终将要被时代淘汰，夏晓兰得让这些店员明白，放软身段并不丢人：
    “顾客来买衣服，是买一份美丽，买一份好心情，不是来花钱受气的。你们想想自己在一些百货大楼遇到的售货员，花了钱还被人怠慢，是不是很生气？”
    不由自主的，思路就跟着夏晓兰走。
    夏总比于奶奶温柔，人长得好看，说话声音还好听。
    听夏总讲课，真是想走神都难。
    夏晓兰刚来的时候，她们都吓一跳，给她们做培训的夏总，看起来比她们还小，能教给她们什么东西？
    夏晓兰说了不到半小时，这些人差点没被忽悠瘸。
    刘芬和于奶奶在窗户那里看，个个都拿着本子在拼命记，就恨记笔记的速度，赶不上夏晓兰的思维和语速。
    刘芬也听得入迷。
    她虽然是经历过销售实战的，夏晓兰也经常向她和李凤梅讲销售技巧，但没有这么系统的讲过，刘芬不嫌学的东西多，于奶奶叫她来挑店员，她却听了课。
    晚上夏晓兰回家的时候，看见刘芬也做了笔记，有些地方听得不清楚，刘芬比别人强，她能直接问夏晓兰。
    阿弥陀佛，喜欢听销售技巧没啥，只要别纠结周诚爸妈要上门拜访的事就行。
    虽然夏晓兰觉得，她妈需要的是管理技能，但刘芬愿意多学点东西，夏晓兰也不会反对。
    “我明天找个录音机去，再讲课就录下来，您回来慢慢听。”
    ……
    刘芬被从亲家要上门的紧张，引到了学习培训上，她倒是没时间紧张了，其实关慧蛾也紧张。既担心她和刘芬没有共同语言，也怕刘芬不好相处，不是替自己操心，是替儿子周诚的婚姻生活操心。
    连穿什么样的衣服去，关慧蛾都摇摆不定。
    穿好了，怕刘芬以为她在炫耀。
    穿差了，又怕刘芬觉得周家不重视。
    ——这才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事业女性和农村妇女在这种时候都没啥差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