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厌看着池殊侧身躲避自己的状态便知这时应该让他一个人呆着,淡淡地应了一声后便将车移到车位的白线外,再等他回来时池殊已经调整好状态,带着那副勾人的笑容。
见边厌走来,池殊将钥匙抛给他:“边老板,我这快迟到了,真的来不及停车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停个车啊?”
边厌看着手中那串钥匙,嗤笑一声:“问的好像我能拒绝似的。”
“那当然不能,”池殊笑眯眯地凑上前,掀起眼皮,目光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边厌,“边老板,晚上见。”
边厌没给肯定的答复,丢下句‘上课去吧’后便错身径直走向池殊的车,帮他将车停好。等边厌从车里出来的时,池殊的早已不见。
滑头。边厌在心里骂了句,收起车钥匙便往店里走。只是还没等他走几步,池殊的叫喊声便又在身后响起。
“边老板!晚上见!”
池殊站在马路对面,笑的那叫一个张扬得意,话音刚落便急匆匆地扭头往学校跑,不知是真要迟到了还是怕边厌过来把车钥匙还给他。
边厌盯着池殊奔跑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看着那掀起又落下的风衣角消失在视线里,呼着气挑了一下眉,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店里。
此时店里的香薰蜡烛已被点燃,飘着香气的橙光将沉闷的深色家具点暖,整个卷烟铺里都浮动着金光。
边厌看着坐在卷烟台旁的栗娟,走过去将车钥匙塞进丝绒置物盒里,问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栗娟停下手中的动作,拍了拍手上的烟草沫,手指灵活地比划着手语:“小傲的嗓门这么大,我要是不醒那就真是猪了。”
边厌赞同地抬了一下下巴:“嗓门是挺大。哭丧的唢呐都没他响。”
栗娟做了个嫌弃的动作,刚想继续把客户定的烟卷完,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伸向烟草堆的方向一变,屈指敲了一下桌儿。
“怎么了?”边厌附身捻烟丝的动作一停,抬眼看她。
这张脸看了这么多年了,栗娟早已免疫,表情都没带变的飞快地比划着:“刚才那个男人你喜欢?”
“你知道我没喜欢这种感情。”边厌嗅了嗅这批烟丝的焦味,“只能说不反感。”
听到这个词栗娟激动了一下,比划道:“不反感就是个好的开始,你要不尝试着去...”
“娟儿,没可能的事,”边厌搓了搓手,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冷冷的表情,“我这样的人,谁碰上了都是个耽误。更何况,人池殊是个好的,没必要在我手里走这么一遭。”
听着他这么说自己,栗娟坐那儿不动了,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气愤。
“行了,操这个心干吗,”边厌点了点桌上的烟丝,“你做上半单的,剩下的等我睡醒了我自己来。”
说罢他便拢着浴袍朝楼上走去,手刚摸上扶梯,又扭头来交代道:“晚上我有事出去一趟,等池殊来了你把盒子里的车钥匙拿给他。”
栗娟抬头看向他,眼神坚定地朝桌上屈指缓慢地敲了两下。
快速地敲两下是要,缓慢地敲两下是不要。
栗娟这是在拒绝。
没等边厌说话,栗娟便又飞快地比划:“今晚是你守店,我休息。”
栗娟这么一提醒边厌可算是想起来了,今天星期五,从晚上开始他要接栗娟的班,一直到星期天。但平时自己不来栗娟也不会说什么,今天...这就是要边厌自己给的意思了。
小姑娘还爱闹腾的。边厌无奈地耸了耸肩。
“行,你放假,玩去吧。”边厌抬手点了点她。
栗娟丝毫不怕,甚至还提醒道:“记得把车钥匙还给池书。”
边厌看着她打错的手语,轻笑了一声:“小文盲,不是书,而是殊。”
说完,还自己动手当着栗娟的面给她比划了一遍。比划了一遍池殊的名字。
骨节分明且修长干净的手指在灯光下翻折,带着烟熏的香气,划出了池殊这两个字样。
第6章
窗外人头窜动,交谈声窸窸窣窣的带着教室里也不安静,学生们的屁股底下跟坐着火板似的动来动去。这个时候,坐立难安这四个字用在他们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池殊站在讲台上,就算是背着身写板书也能察觉到身后的窜动不安。
这是池殊每周最烦的。家长一来,学生们根本没心思听课,但他又不能不讲,因为支荣的教学任务实在是过于繁重,稍微拖点进度就很有可能赶不上教学大纲。
池殊写完最后一个字母,转身拿教鞭敲了敲讲台:“都认真点,早讲完我早放你们走,要是讲不完我可要拖堂的啊!”
听到拖堂两字,底下的学生脸色瞬间就变了,开始隐忍着烦躁和急切装模作样地拿起笔做认真状。
也得亏是新生,还和池殊不熟他这警戒才有用,要是换做他带的上一个班,早就给他起哄喊着要他早点放人。
哪里还会这样。
池殊满意地扫了底下一眼,走到投影台边将参考答案挪到示例范文处开始带着学生们分析结构和句式。
池殊讲卷快,形式也新,跟做数学的步骤推理分析题似的,把整张卷子整合成一道可推进深层的题目,联合起来一起讲,最后将所有的知识点在写作大类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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