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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三章 一夜千山起
    吃完饭后,方斗和奇烈、候六哥,又在湖边散步。
    湖风缓缓吹来,惬意无比。
    “如果在往常,有渔民泛舟湖上,高唱渔歌!”
    “湖边的富贵人家,包养戏班,在亭台楼阁上唱戏,丝竹弦乐之声,可以远到十里之外!”
    “那才是风流景象!”
    候六哥来过太湖,为他们介绍此地的景物。
    “可惜,大战一起!”
    “太湖边上,将许久不见安宁!”
    三人唏嘘了片刻,回转凉亭边上,见有两位客人来访,正和饮火老人攀谈。
    “奇烈,方斗,你们快过来,我为你们介绍两位前辈!”
    饮火老人指向左边,这是一位矮壮的老年,身上裹着羊皮袄、大红绸子腰带上,挎着颗腰鼓,正啪嗒啪嗒抽旱烟。
    “这位是紫气东来旗的带头人,关中术士,白三才!”
    方斗听了肃然起敬,此人旗下的传讯乐器,正是彪悍之极的唢呐。
    “这位晋南的盛执令,也是应邀而来,今日才到!”
    盛执令身穿员外袍,笑眯眯,看着奇烈、方斗点头,“两位大侄子你好,叔叔老了也没带什么礼物,这两枚钱你们手下!”
    话音刚落,奇烈和方斗手掌中,都多出一枚钱。
    普普通通的钱币,不是什么宝物? 也美神出奇之处。
    也就是说? 这位盛执令,真就拿了一枚钱? 当做见面礼。
    这也太孤寒了? 哪怕和白三才般,什么都不给? 也好过递出区区一文钱。
    不管是方斗,还是奇烈? 都不差这一文钱。
    饮火老人抬抬头? “收下吧!”
    “多谢乔叔!”
    方斗和奇烈先后表达感谢。
    这时候,白三才抽完烟杆,将残灰倒尽。
    “老夫也有礼物,送给你们两个晚辈!”
    他从怀中? 掏出两把青铜匕首? 分别递给方斗和奇烈。
    “前些年,村落里有个晚辈翻修宅院,从地底挖出些零碎玩意。”
    “这两把匕首,倒也还算完整,送你们把玩!”
    这礼物可太贵重了。
    青铜匕首? 能追溯到上古时期,不仅是文物? 而且还是祭炼法术的绝佳材料。
    方斗收下青铜匕首,感应到米斗起了反应? 知道这又是一件宝物。
    谁也没想到,闷声闷气的关中老汉? 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盛执令有些尴尬? 突然开口道? “慢着,那两枚铜钱,先换回来!”
    奇烈和方斗对视,心想这小气鬼,饮火老人从哪里认识的?
    盛执令接过铜钱,念咒施法,“先天钱母,驱鬼通神!”
    两道光芒,收入铜钱当中,然后分别递给奇烈和方斗。
    “铜钱里面的法术,关键时刻,足够保你们一命!”
    盛执令施法之后,脸色稍显苍白,显然消耗不少。
    饮火老人哈哈大笑,“老乔啊,你真是客气了,两个小辈而已,哪用得着你如此破费?”
    “还有老白,你也太舍得了,两把完好无损的青铜器,多少人重金采购都求之不得!”
    白三才正低头,往烟锅塞入烟草,他抽的烟叶,远比黄山松竹道士用的更粗狂。
    “老火,咱们这次聚集在此,攻打千秋社老巢,可要商量好了,千万不能大意!”
    盛执令一看,就是精于算计的,率先开口。
    他看了眼白三才,“听说,在天池山上,老白损失惨重,五个徒弟都没了三个!”
    白三才不满道,“姓乔的,你这么说也对,不知此次带了几个族中子弟过来,少了可不够死的!”
    火药味呛人,连饮火老人,都忍不住出言相劝。
    “都消消气,千秋社才是敌人,咱们自己人,没必要伤了和气!”
    “对了,老乔,你在晋南逍遥,怎么想到来趟这次浑水?”
    饮火老人认识盛执令,也不是一天两天,知道此人无利不起早,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盛执令笑了笑,说道,“有人应允,若能拔除千秋社,此地空出的一部分市场,交给咱们晋南世家运作。”
    饮火老人听了,吃味道,“难怪!”
    盛执令身后,有晋南世家做后盾,强如挂印观,也只能用利益交换,才能请动他们过来。
    另一边,方斗低声问方斗,“这两位前辈,都是什么来头?”
    他看得出来,盛执令和白三才,都是一流术士,即便在当地,也都是出名的人物。
    “白三才,是关中南宫山一脉,以高歌施法闻名。”
    “盛执令,出身晋南世家,祖地在晋南武安山,擅长以钱为法器。”
    看得出来,这次挂印观下了血本,招来天南地北的术士,又是武力威逼,又是重金许诺,势必要覆灭千秋社。
    三位一流术士,身边都聚拢了许多民间散修,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片刻过后,盛执令入乡随俗,也竖起一面大旗,绣着金钱,名为金钱旗,联络讯号是当地独有的三足泥哨!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聚集到太湖边的民间术士越来越多,光是旗帜就有十几面。
    但是正主儿还没到,只能继续等待。
    不少人都盯着远方,钢鞭道人他们,迟迟没来,莫非这次攻打千秋社,竟然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变数?
    这一夜,众人各怀心思,或小睡、或无眠。
    第二天清晨,湖面升起一场大雾,直到太阳出来,才逐渐散去。
    “啊!”
    众人望着湖上,见到一幕前所未有的场面。
    原本的太湖湖面,平铺到天际尽头,就像是平摊的绸缎,顺着湖风起伏,除了三两只水鸟外,偶尔有大鱼跳上水面。
    但是,从现在起,这片安宁一去不返。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乃是一座座的山川连绵不绝,黑压压遮住视线所及之处。
    此情此景,就像是一群壮汉入了浴池,挤得没了外人踏足的空间。
    “那不是天池山吗?”
    有人刚从天池山下来,对此山刻骨铭心,竟然就从群山当中,找到这座山头。
    “还有狮子山!”
    “这里是天平山!”
    “花岩山!”
    “这是……”
    随着一座座熟悉的山名,被众人报出来,众多大旗之下的民间术士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会稽郡内,凡是叫得上名的名山,都被移入太湖当中。
    一夜之间,群山入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