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当下，慕长空的话语，直接便是让钟天皓忍不住大为惊呼：“若三千水族无仙，那幻仙宗只要随意出动一位真仙，就能彻底覆灭南海了，而不用诸多势力多次南征，损兵折将！”
    “小友有所不知……”慕长空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内心当中更是浮现出了些许复杂之意。
    “仔细说来，广义上的幻仙大陆，还包括了整片南海，只是，由于南海海岸有天地禁制存在，导致幻仙宗那八位真仙老祖，一直都无法离开大陆、去到南海，故而，三千水族才敢如此放肆，屡次进犯南疆！”
    “幻仙宗真仙老祖，无法离开大陆？”钟天皓的心头莫名震撼，如此说来，这片大陆岂不是一处囚仙之地？
    “道友可曾听说，大乘大圆满作出突破后，便可举霞飞升、去往上界？”
    “世间，的确有这个传闻。”慕长空又饮了一杯酒，叹气道，“传说，修真者突破大乘大圆满，到了真仙之境后，便可离开这片天地，飞升至洪荒上界。
    但，由于幻仙大陆与上界的空间通道早已崩塌，故而，飞升之路也随之断绝，若是想要去往真正的洪荒，那就必须得从仙门离开！”
    “断了……”钟天皓双目一凝，当即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原来，幻仙大陆的飞升通道已经断绝，如此说来，当日他从四荒星域飞升，在修为暴跌之下，便是被空间乱流卷入到了幻仙大陆的飞升通道之中。
    而由于此路不通，直至最终，他飞升失败，这才被遣回幻仙大陆，来到这片奇异的世界！
    “仙门，在何处？”
    “在幻仙宗。”慕长空并未有丝毫隐瞒，他看得出来，钟天皓对这所谓的仙门很是在意。
    “小友，仙门，非常人能够接近，即便是幻仙宗的大乘长老，也没有资格去窥视仙门的存在，或许，只有那八位真仙老祖，才有能力踏足仙门！”
    “古往今来，世间共有多少位真仙，能够从仙门离开，去往洪荒上界？”钟天皓追问。
    “一个也没有。”然而，让钟天皓大失所望的是，此刻慕长空竟是直接摇了摇头，回答得无比干净利落。
    “昔年，也曾有真仙欲从仙门离开，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不仅无一人成功，而且，还全部陨落在了仙门之内，至此，世间就再也没有仙人敢于冒险了。
    当世八仙，也想要离开，但他们自知能力有限，都不敢去进行尝试，唯有常年闭关，锁定自身大道气息，不再出世。
    真仙，是这个世界的终极主宰，可到了那种层次，其实，已经是被天地规则之力排斥在外的了。
    八仙生于大陆，长于大陆，成道也在大陆，所以，他们只能存在于与自身大道相契合的大陆上，而无法去到大道气息不同的南海，无法参与同三千水族之战！”
    “三千水族无仙，却能与大陆诸强相抗衡，原来，这便是原因……”钟天皓默然，半晌后，他又猛的抬起头，目光精芒闪烁。
    “幻仙大陆上，有幻仙宗，有九大巅峰势力，还有四十九家超级势力，想必，大乘修士的数量定不会少，如此庞大的一股力量，都无法扫平南海，那么，三千水族，又该有多强？”
    听得钟天皓所问，慕长空脸色一变，随即又沉声道：“大陆诸强每次南征，都会有超过两百位大乘修士出战，可即便如此，多年来，大陆方面还是败多胜少。
    至于为何会如此，那是因为，在传闻之中，三千水族，共有三百大乘！”
    “三百大乘？”
    “嘶！”闻言，钟天皓一怔，立刻就忍不住而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百大乘，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哪怕是在当初的四荒星域之中，放眼整个世间，大乘修士的数量也仅仅不过一百六七十人而已。
    然而，这慕长空竟说，光是三千水族，便拥有三百大乘！
    再加上大陆上的那些大乘修士，可以说，即便不算上那八尊超然物外的真仙，这幻仙大陆的综合实力，也远非四荒星域可比！
    “其实，幻仙宗曾做过统计，大陆上的大乘修士数量，也接近了三百之数，但每次南征，由于各大势力之间都很保守，并未派出所有大乘，而且，有一些散修大乘也从未参与过战事，因此，这才只能凑出两百余位大乘战力。”
    “在世人的认知中，三千水族，是邪恶的化身，是一切罪孽的源头，那么，他们都有哪些罪过，竟惹得大陆诸强大动干戈，多次组织联军，进行南征？”钟天皓道。
    “关于三千水族的详细来历，常人也知晓不多，只有在幻仙宗，才有具体记载。老朽只知，在十二万余年之前，在幻仙大陆还未从洪荒上界分裂而出之时，三千水族的先辈，就曾是洪荒世界之中的囚徒罪犯！
    在那些戴罪之人中，有人族、有巫族、有妖族、也有魔族，他们本该被处死，但由于洪荒世界发生了重大变故，整片大陆都出现了分裂，故而，他们才逃过一劫，流落至此，于南海安家。
    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变迁，在他们之内，无法适应海底环境之人，早已断了传承，剩下的幸存者，就慢慢演变成了如今的三千水族！”
    “也就是说，三千水族，是曾经的罪血后人。可是，他们毕竟只是后代，实在没有理由，要为先辈承受那么多的惩罚！”
    在钟天皓看来，三千水族的先祖虽是该死之人，但这份罪孽，不该由后辈子孙来承受，即便要承受，也应该从轻处罚，而不是一昧的征伐，将其置于死地！
    “小友的想法，没有错，只是……”慕长空轻叹，明显的有些无奈。
    “传闻，当年幻仙大陆刚刚落成之际，大陆与南海之间，就达成了某种协议，不再追究后者曾经的罪人身份，双方各不侵扰，和平共处。
    但是，没过多久，南海诸族就破坏了协议，他们血液传承里的那种冷酷无情、嗜杀残忍，又一次爆发出来，选择了和先辈一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由此看来，三千水族并非无辜，而是罪有应得，大陆诸强南征，完全是站在了道德和大义之上，替天行道！”钟天皓低语，感慨道。
    慕长空带着怒意，待钟天皓说完，他又接着道：“数万年来，三千水族经常寻衅滋事，屡次侵扰大陆南疆，凡是被他们虏走之人，不论是凡人还是修士，不论是人族、妖族或者魔族，都会落得一个被活活生吃的悲惨下场。
    基于此，大陆方面在幻仙宗的组织之下，这才多次南征，双方之间，早已不死不休，断然没有再次议和的可能。
    最大的一次战争，是发生在数千年前，传闻，那次大陆上的真仙都去踏足仙门了，没有至强者留守，于是，三千水族倾巢而出，一路势如破竹，直接就俘虏了一个修真国度之人，全部生吃。
    那一战，大陆方面损失惨重，幸得最后真仙回返，才逼退对方。而为了防止这等人间惨案再次发生，在幻仙宗的帮助下，李氏宗族这才成立南唐帝国，其职责，便是镇守大陆南疆，构建一道防守线！”
    “南唐帝国开国数千年，一直都是他们在镇守南疆嘛，中途，可曾换人？”钟天皓继续问道。
    “不曾！”
    慕长空径直回答：“南疆凶险，作为战争前线，时常都有战事发生，自始至终，都是南唐帝国在进行抵御。平常时候，若是小打小闹，其他势力基本都不会参与，顶多是派遣一些天骄弟子前去历练罢了。
    只有当战事紧急之时，南唐帝国才会向幻仙宗进行求助，这种情况，少则一两百年，多则上千年，便会出现一次。
    而一旦幻仙宗下令，各大势力之间，就必须要组织修士联军，开始南征，震慑三千水族，护佑南疆安宁。
    不幸的是，在百年前的那次南征之中，慕家运气不好，损失惨重，连同三位少爷和大小姐，还有一位大乘修士在内，全都血溅南疆，形神俱灭！”
    “南海三千水族，这么凶残的嘛……”钟天皓知道，仅仅只是一次南征，慕家便损失到了这种地步，可以想象，那常年驻守南疆的南唐帝国，又会损失多少？
    “南唐帝国……李家！”
    恐怕，南唐帝国战死边疆的修士，已然称得上是大陆诸强之最，没有哪一家势力，能够与其相比！
    酒过三巡，经过与慕长空的一番促膝长谈，钟天皓获得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也大致知晓了这片世界之内的格局变化。
    此刻，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除了幻仙大陆上的修士的综合实力强大以外，还有关于这方天地之间的种种传说。
    尤其是，钟天皓还了解了，幻仙大陆，与四荒星域一样，自当年从洪荒上界分裂而出后，时至今日，所经历过的漫长岁月，皆是……十二万余年！
    “洪荒世界发生重大变故，四荒星域和幻仙大陆，双双分裂而出，如此看来，必然是一次浩大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