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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三炼五雷大遁
    转眼间,七日时间已过。
    静谧的石室中,火鸦神壶高悬,壶中丹老神形显化,手中法印变化,喷吐着玫红色的法焰,将诸般灵草宝材包裹,调和着斑斓灵韵。
    石室的角落中,柳元正与绮萱师姐凑在书桌前,桌面上摆着一张白纸,如今已经被两人勾勒出了密密麻麻地繁复纹路。
    此时间,两人参悟的,不仅仅是神通五雷大遁的丹丸咒印,白纸的一边上,柳元正更是将先前已经祭炼完成的两门术法的咒印描摹了出来。
    丹丸九炼,这些神通和术法之间,从来不是孤立的,而是统合的,要一脉贯通。
    至少在于此刻,柳元正要确定,天心玄冥咒的咒印、五相元明雷印的咒印,和五雷大遁的咒印,相互之间是统合的,是贯通的。
    虽说修道至于柳元正这样的境界,已见超凡脱俗,不再需要如同凡夫俗子一般遵循日夜作息,但数日中参道悟法,到底还是耗费了少年大量的心力,此刻不禁面露疲敝,清澈的双眸之中,也隐约布满了血丝。
    便是一旁的绮萱师姐,也掩去了风情,肃穆的神情上,只有专注的神色。
    偌大的石室中,一派静谧。
    良久,柳元正缓缓直起身来,将手中的符笔搁在一旁,一手叉着腰,一手按在额头上。
    再开口时,少年的声音都有些喑哑。
    “如今看,五雷大遁的咒印,骨架上是对的,五行所应,能够和之前两道咒印统合,但在细节上还有所瑕疵,朱笔标出的不可调和之处,足有一十七处,尚可调和之处,亦有三十余处。”
    话音落时,身旁的绮萱师姐也一同直起身来,慵懒的舒展着腰肢,将宽大的玄袍撑起姣好的轮廓。
    可惜,美景无人赏。
    这会儿,两人的心思,具都不在风花雪月上面。
    绮萱的声音之中,也隐约透着疲累。
    “不错了,若无太华仙宗的道书辅佐,便是这咒印的骨架,都不晓得要甚么时候才能梳理出来,如今我是真个明白元易你昔日所言,缘何遁法神通乃是道之所在了!遁法神通之浩瀚,之驳杂,远超寻常神通!
    如今咒印的骨架能相互印证上,就说明这条路走得是对的,细枝末节上面,可调和也好,不可调和也罢,都是水磨工夫,说明你我还未将这神通彻底吃透而已,这天底下哪有几日间便修成的神通?
    要我说,元易,你也该休息几日了,莫觉得结丹修士便可不顾忌这些了,劳神伤体,真个落下了伤,怕也难觉察出来,若果来日不妥,生发了,恐怕便是道伤!便是连我,这几日安眠,梦里也全是这咒印。”
    说着,绮萱迟缓的摇了摇头,纤细的玉手轻轻地按捏着自己的脖颈。
    听得此言,柳元正亦是点点头,伸手将桌上的白纸收起。
    “是这样的道理,说起来,见了正瑜道子两面,到底还是影响了我的心境,那日从两界山匆匆回返,想得便是能有段清闲日子,闲来饮茶,静坐参道,谁想到,无风竟也起波澜啊!如此实在不美,是该调和一二,若果天不教我助太华仙宗,便也是彼此的命数。”
    说罢,柳元正缓缓折身走到绮萱师姐的身后,轻轻地用指肚按压着师姐脖颈上的穴位,帮助绮萱缓释着近日来的疲惫。
    绮萱很是惬意的眯了眯眼睛,再开口时,连声音都变得慵懒了一些。
    “闲几日罢!他家地仙造的孽,也值得你这旁宗道子搭上自个儿的道途去救?说起来,后日便是你堂兄结亲了,可要咱们去看一看?”
    闻言,柳元正手上的动作一顿。
    “去看甚么?一应事宜都有朱家操办,明日大伯也会来山门,主持结亲之宴;莫说我心性凉薄,虽是亲族罢,幼时的事情不提,便是西行应劫之后,堂兄多半是不愿意见到我的,而两界山修行之后,我也多半是不愿意见到元信的,凑上去谁心里都不痛快,不如各自相安,还是不见的好。”
    听得柳元正这般说,绮萱自是从善如流。
    “都依你,可你能这般做,我到底要多想一些,不好失了礼数,后日,便差凝雪替我送一份贺礼去罢。”
    听得此言,少年的脸上才再度浮现出了笑意。
    “也好。”
    又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绮萱这才折身,抱着柳元正的手笔,拉着少年往石室外走去。
    “好了,你我要偷闲,便莫要扰了玄君炼丹,前儿你家凝香刚去了一趟洞府边上的灵田,我得空,制了些新茶,去书房尝一尝罢。”
    “好。”
    冗长的石廊中,两人依偎而行,只有佳人温柔的声音仍旧回响。
    “还有,近日里,一场雨,桃花开得正盛,饮完茶,你陪我去采些桃花罢,我这儿有一古方,回头弄些桃花酿给你喝。”
    “好。”
    “还有,还有……”
    耳边听着绮萱温柔的声音,少年不住的应着,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似是只这般走着,便已经洗去了自己久日的疲惫。
    ……
    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
    日日花前常病酒,敢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
    转眼月余。
    孟夏时节。
    书房中,香烟袅袅,窗棂外,柔风悠扬。
    柳元正与绮萱隔桌而坐,饮茶对弈。
    棋盘上,阴阳交织。
    绮萱饮了一口清茶,明眸却始终萦绕在少年的身上。
    “元易,昨儿个,正瑜道子又来拜山了?”
    少年仍旧注视着棋盘上的局势,没怎么抬头。
    “嗯,说是来见我,提早也没玉简传书说是甚么事,多半是来看我进境,我便也没见她,大师伯招待的。到底说,彼此间是交易,不是交情,不好多见,见多了,有些话反而便不好说了。”
    绮萱促狭一笑。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闻言,少年这才诧异的抬起头来,望向绮萱这里。
    “弱水三千,独期一人呐!”
    话音落下,绮萱顿时笑的灿烂起来,伸手捏起两枚棋子,搁在棋盘一角上。
    “好师弟,如今已经下不过你了呢!”
    “都是师姐让着我。”
    话是这么说,柳元正嘴角的笑意,便是连连饮茶,却都难掩饰。
    ……
    又三日,阴阳交泰,日月分判。
    柳元正静坐参法,三炼五雷大遁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