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的帝晨儿揉着太阳穴,这种头疼的余劲儿和喝了酒似的难受。
他环顾四周,除了自己,就只想安然无恙在结界中昏迷的江悔青了。
他很是诧异,司马千城和魔影无道去了哪里,但是脑子里就像喝酒断片了似的,对于那段空白的记忆,他是怎么都想不出来,只是隐约看到自己眼前有个十瓣两色魔莲。
缓缓站起身来,撤去那道结界屏障,他抱起江悔青,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去。
就在他将视线定格在那个有着结界的山洞上时,忽然那旋涡骤停又开始逆转,隐有一个人影从中走出。
看这身高......
果然,不一会儿功夫,裸露着上半身满是魔痕的司马千城抱着一个长者红色翅膀的虚弱女妖缓缓从中走出,当他看到帝晨儿也是如此这般抱着那位江姑娘的时候,一时间笑出声来,“帝兄弟,此时的你我二人,像极了着急抱着新娘子一块儿入洞房的样子。”
没工夫听他开玩笑的帝晨儿问道:“这一切是如何结束的?魔影无道呢?”
司马千城微微吃了一惊,他反问道:“帝兄弟对前不久的事情完全不知?”
见到帝晨儿点头后,他就将方才的事情悉数告诉了帝晨儿,可是后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撕咬魔影无道。
只是谈及心魔的时候,他似乎是明白了点什么,但依旧扑朔迷离。
“帝兄弟,是时候该回去了。”司马千城示意他走到那个大碑前,补充道:“这种洪荒时期的古文字,已经很少有人能够看懂了,我司马家一直在延续着半卷古文字的传承,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救出对我司马家有恩的丹凰姑娘。帝兄弟,你想不想知道这块碑上所述?”
缓缓走至大碑前的帝晨儿观摩着看不懂的文字,对司马千城所说的话有些深感惊讶。
司马千城笑道:“那三个大字是妖魔井,一半的小字则是在叙述妖魔井的由来,以及石碑矗立在此的含义。”
说至此,他看向那大石碑,大致讲道:“妖魔井连通上古洪荒妖魔两界,此为妖魔井阴碑,由山海怪客耗其半身修为所镇与此,为镇五魔不出,魔界入口世代为司马家族镇守,领旨者——司马益烺。”
旋即,他又看向那处妖魔井的洞口,解释道:“在妖魔井的尽头也有相同的结界旋涡,可至上古洪荒妖界,只是司马家族身上有着禁制,不得入内。我曾在家族内传承下的半卷古文字中得知,妖界入口世代为诸葛家族镇守,领旨者——诸葛良鸿。只是不知那诸葛家现在何处,是否人绝,更不知是做何营生,所以也就不知了那半卷古文字的下落,亦不知了其余的事情。”
帝晨儿好奇问道:“所以司马益烺和诸葛良鸿皆是洪荒时代的人物,共同效忠于那位山海怪客李长安?”
司马千城颔首道:“司马家和诸葛家各有各的指责,族中有训,两族之人永远不得见面,古文字不得合二为一,若是如此,三界必逢大劫,上古妖魔现世,天下必遭大乱。”
帝晨儿问道:“那我身上没有禁制,是不是就可以穿梭其中?我有些想去看看上古妖界是个什么样子。”
“不行。”司马千城笑道:“唯有将古文字同时放入阴阳两碑,方才会打通妖魔通道。”
“那他们如何从妖魔两界入得三界世间?”帝晨儿不禁皱起眉头,“难道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吗?”
司马千城摇头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在另外半卷古文字上有所记载吧,但司马家确实不知。”
有关山海怪客李长安的事情越来越多,谜团也变得越来越庞大起来,不过再想到这一切又和自己无关之后,帝晨儿又多看了一眼这块阴碑,随后问道:“眼下你已经救出了你想救的人,是不是就应该马上回去了?”
闻言,司马千城颔首,然后便见到他微微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念动咒语,不久后,脚下忽有一紫色大阵出现,紫色光芒大绽,帝晨儿不由得眯起眼睛来。
下一瞬,紫色光泽消散,大阵消失,再睁开眼来,他们已经重回司马府的客房之内。
而此时,神机道长齐邡绣就坐在太师椅上,依旧闭着老眼,袖袍内的手正在掐算着什么天机秘闻,下一瞬又手指忽停。
“小友,这一趟,走的可值?”
“救人!”帝晨儿冷冷直言,脸色有些难看。
齐道长呵呵一笑,站起来对着门外喊道:“郭师弟,该救人了。”
话音未落,那骑驴小道士兴冲冲推开房门,眼睛睁的很大,着急忙慌的问道:“哪儿?在哪儿?不是个美女我不救哈!”
帝晨儿剑眉暴跳,抱着江悔青的手下意识的用力了些,他看向齐邡绣,冷声道:“你来出手救人!”
“小友,你就不要再为难贫道了,贫道可不懂这救人之道啊。”齐道长捋过白须,苍老如枯槁的手指向江悔青,对那骑驴小道士说道:“郭师弟,这可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儿啊,为何还不出手救人?”
听到这话,帝晨儿心中更是抵触,可是下一瞬,随着齐邡绣手指一点,江悔青就化作一道精光从帝晨儿的怀中飞出,落入到了那骑驴小道士急不可耐般打开的一个葫芦里。
“拿来!”
帝晨儿猛地迸射而出,一手就要抢过小道士手中的葫芦,就在即将到手之际,齐邡绣突然出现在他身前,只是捋过白须,便有一道惊雷从天上劈落而下,击穿了房顶,击打在帝晨儿探出的手前半寸之地,直接将其逼停。
“小友莫要着急,此葫芦非彼葫芦,乃治愈魔瘴最好不过的良药。”
一旁的司马千城也赶忙劝道:“帝兄弟,请你再信我一次,我可用性命担保,齐道长不是为了捉妖,而真是为了祛除魔瘴。”
一时急切的帝晨儿再看那齐道长,一时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压迫感降在心头,他咽了口唾沫,缓缓退后两步,问道:“为何只有江姑娘中了魔瘴,而本王和司马千城却并无大碍?”
齐道长看了一眼抱着葫芦的郭师弟,旋即又是呵呵笑道:“帝小友你为何不受魔瘴限制这个贫道不知,但是司马小友嘛,呵呵,他为半魔之躯,自是不怕那魔瘴了。”
“你会不知本王为何不受魔瘴限制?”帝晨儿轻呵一声,没好气道:“你们的目的就是骗本王出手,若本王也深受魔瘴而晕厥过去,那司马千城又该如何救人?”
齐道长笑道:“那也就只能先回来了,但事实就是小友你抵御住了魔瘴,不是吗?”
帝晨儿眯眼道:“这很牵强不是吗?”
齐道长叹了口气,无奈道:“可这就是事实,不更对吗?”
一时间被他这种话给堵的帝晨儿不知道该怎么去质问他,但是帝晨儿明显的感觉到,这件事绝对不会像这个神机道长齐邡绣说的如此简单,他怎么会赌呢?只是不愿去说罢了。
此间无人言语说话,气氛一度冷场。
登时,骑驴小道士打开葫芦塞,嘴里念叨着什么,旋即便见到从那葫芦里冒出一缕魔瘴随之又瞬间消散,眨眼间,一缕金光从中飞出,再入帝晨儿怀中。
此时的江悔青已经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自己熟悉的那副激动面孔,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未等帝晨儿开口,骑驴小道士赶忙抢言道:“姑娘,你中了毒瘴,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是贫道救了你哩。”
帝晨儿等他一眼,小道士耀武扬威提起胸膛,沾沾自喜。
忽然间,江悔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怔,将帝晨儿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怎么了呢,下一刻这位傲娇的江姑娘便挣扎般从帝晨儿的怀中跳了出来,红着脸,结巴道:“你你你你,你占我便宜!”
闻言,司马家客房内传来一众大笑声。
帝晨儿扯了扯嘴角,有些下不来台。
骑驴小道士笑道:“姑娘,贫道郭无劫,道号妙法,救姑娘那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哩,姑娘不用谢贫道,若是真的难以抑制那份感激之情的话,贫道是不嫌弃姑娘朝着贫道的小脸蛋上来上一口哩。”
帝晨儿星目含剑,猛地瞪向不要脸的骑驴小道士,手中已握七星诛天。
“恩?”江悔青一把拦住他,秀眉紧颦,问向妙法道士,“你怎知道我肚子饿了?”
骑驴小道士郭无劫惊得张大嘴巴,“啊?贫道是想你让亲贫道一口哩,可不是想让你吃了贫道。”
“亲你一口?”江悔青死死拦着帝晨儿,摇头道:“那可不行,男女可授受不亲。”
骑驴小道士“嘁”声道:“你这是偏见,是小气,你就是不愿意还我救你的恩情哩。”
“不是你自己不要的吗?”江悔青想了想,然后笑道:“来,你过来,我让你亲我一口。”
“真的?!”
骑驴小道士郭无劫喜出望外,屁颠屁颠的就小跑过去,嘴巴都撅起来了,谁料那青衫女子只是‘哎呀’一声,就再也不拦着那个怒发冲冠的白衣妖王了。
登时,郭无劫低垂着鼻青脸肿的脑袋,丧着脸,默默走到了齐师兄的身后,嘟囔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贫道再也不奢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