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不再是稚童的帝晨儿,清楚明白的从天羽的话中听得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顿感体内有着一股止不住的血气翻涌,他甚至只是去想了那么一小段的故事情节,就已经有了一种如临大敌,非杀不可的感觉。
仅如此便有非杀之感,那若成真,岂不是非要挫骨扬灰不可遏?
帝晨儿深吸口气,低沉道:“天羽前辈莫要多说,这种事我绝不会让他发生,至于生死剑曹磬真,如今没有手段压制的我不会再想与其交好一事,他也休想碰我......恩,就是这样。”
说着,他对着正自忙自己事情的天羽抱拳道:“前辈,多谢提醒。”
至此,天羽并没有再多言什么,蹲在地上捡拾着被先前剑气所波及到的晾晒药材,其实这也要怪涯辰是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夜晚降临,晒个屁的草药,他只是不想去收罢了。
被天羽听到心生的沙一梦和胡颜菲,此时更是脸色羞愧,作为女人,他们虽不曾被曹贼怎样,但对于这个令人咬牙切齿,且谈及便文峰色变的曹贼,只要是个听说过其恶心癖好故事的女人,都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只是实力不允许。
若说这世间真的能有不被其惦记上的,无非就是长相‘惊人’,或是他所不敢去招惹的女人。
昔日白帝健在,在妖庭之中呼风唤雨的时候,曹磬真虽有打过白娘子或是白羽儿的注意,但是问剑罢,只是对这份想得而得不到的感觉产生一份躁动的觊觎,便再不敢多有深入想法,毕竟这两位风姿翩翩出尘的绝世美人儿的身边,矗立着一位足以将其剥骨抽筋的狠角色。
至于另外几位他不敢去招惹的,无非便是昔日妖庭二圣之一的女娲,四君之一的后土,以及七帝之一的银帝上官光晴。
昔日里亦有过一段不知真假的流言,说是曹磬真问剑凌云殿,剑败与白帝的玄天怒三招,在此期间巧见来同白帝有要事相商的银帝上官光晴,这一见倾心,不知何处来的狗蛋,竟欲要将银帝掳走,霸王硬上弓的和她谈门亲事。
只是这曹磬真露出淫 秽笑容的瞬间,未曾等他踏出一步,银帝上官光晴手中的江山笔秀洒一挥,银尘泼墨,速绘连绵大山九九八十一座,气滚长河七七四十九条,气压凌云殿,愣是吓退了色胆包天的曹磬真,亦是惊得凌云十二妖齐齐出手,使出浑身解数去抗顶阻断那一气呵成的江山画作。
此事不知真假,至少曹磬真再不敢现身与银帝身前。
曹磬真这个曹贼的名头在昔日倒也大的泼天,乃昔日三界之女性公敌也。
至于三界间的男性对其如何看法,不得而知,亦无人去猜。
片刻后,两个女人互看了一眼,皆是无奈叹了口气,摇头不已。
——
翌日清晨
桃柳秘境小洞天内天色亦为白昼,清爽秋风吹过残枝败柳,有雀鸟叽叽喳喳从中偏飞。
小院内,众人在此静等了一夜,帝晨儿盘腿席地而坐,养精蓄锐,冯仗剑倒是地为铺,脑袋枕着师父的膝盖,摆成个“大”字,正呼呼大睡。
桑桑姑娘亦是盘腿席地,一只手拖着下巴,眯着眼睛,打着睡盹。
身后的墨八擦拭着闲来无事就会好生擦拭一番的烈刀阳炎,这柄难得的凌云器,这把青丘忠烈之魂的神兵被他照顾的愈发锐利明亮。
两个女人正嘀咕着昔日里的一些趣闻,声音不大,但这此时这样的静谧宁谐的环境中,倒也是被所有人都听进了耳中,且沙一梦说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胡颜菲却依旧只是“恩恩啊哦”的清冷回应着,免得让沙一梦说成了单口。
药材皆由剑尊天羽重新梳理摆放规矩,此时厨房烟囱升起袅袅炊烟,天羽正在烧火做饭,他的手法很是舒念,不动用任何法术,哪怕生火,亦是劳动所致。
也许田园僻静生活就是如此惬意,也怪不得会又多数的大能喜爱隐居山水处,自给自足,活的闲情雅致,又惬意绵绵,畅然心舒。
吱呀~
随着一声木门被打开的吱呀作响,众人皆是睁开眼睛,停下了口中往事,齐齐站起身来,看向了那位身着一袭整洁白衣,正站在门口揉着惺忪睡眼的医生涯辰。
被一巴掌拍醒的冯仗剑惊悚中弹起身子,如临大敌。左右警惕的看了看,然后倒头又睡,只是这一次却没有枕在师父的膝盖,一脑袋重重砸在了地面,方才后知后觉,大梦初醒。
涯辰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的伸着懒腰,在他的眼中似乎并没有帝晨儿众人一般,之后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翻看着箩筐簸箕中凝了秋霜寒露的潮湿草药,嘴里碎碎念的心疼着,但是却又埋怨着天羽竟然偷懒不替他给收拾了,害得这草药害得再晾几日。
然后他又来到院子中间,依旧看不见帝晨儿等人,自顾自的耍着一套像是模仿各种动物的动作,有一段他在模仿猴子的时候,冯仗剑看着他的‘滑稽’动作,不由得捂着嘴巴,转过身去,窃喜不停。
做完这些事情时候,涯辰长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瞥了一眼看起来有些着急,但又不敢主动开口的帝晨儿,旋即又给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对着厨房的方向懒洋洋的喊道:“没人养的天羽,早饭做好了没?”
天羽不曾拿剑的手,握着葫芦瓢,探出了脑袋,一夜未睡的他更显得死气沉沉,“煮的谷粟枸杞粥,等下便好。”
涯辰一脸的嫌弃,“怎么又是这种粥?你就不能有些新厨艺么?”
天羽道:“凑合吃,有大餐。”
涯辰翻白眼给他,没气力道:“不会又是煸炒土豆丝,醋溜烂白菜吧?”
天羽摇了摇头,“有肉。”
说完,他便不再露出脑袋,厨房里听到了他取水洗东西的声音。听到“有肉”二字的涯辰顿时来了精神,一路小跑就跑去了厨房,然后被厨房内的天羽给关上了厨房门,他被拒之门外。
“你莫进。”
涯辰拍着木门,“我保证不提前偷吃。”
“不信。” “喂,你到是说说看啊,是个什么肉。”涯辰不死心的大吼大叫。
“无意间找到的,挺香。”
无意间找到的?门前的涯辰思衬了稍许,最终砸砸嘴问道:“那是什么肉?”
然后厨房内就听到“滋啦滋啦”的炒菜声,猪油的香气也致使门外的涯辰深深陶醉的深嗅,然后擦去了口水,哼着小曲儿,一蹦一跳的重新走进了偏房。
看着这眼前一切的冯仗剑搔首问他师父,“男人和男人,是不是不能成亲?”
这个问题问住了帝晨儿,本想求助与见多识广的沙一梦,可是当他转身回头看到正如痴如醉沉醉在自己世界里的沙姨,他便没有出声打断亦拥有女人心的沙姨,去做一场她今生再难拥有的惬意美梦,至少在这幻想中,那位青丘狐族的抗纛者依旧活在她的世界里。
只是不知,那人会是清秀细腻的柔弱书生气,还是油腻久经沙场磨砺的霸道杀伐气。
但无论是哪样,至少,他依旧活着,不曾离去。
当帝晨儿视线给到胡颜菲的时候,对方有意避开了他,帝晨儿无奈叹了口气,转身对着自己这位问题颇多的徒弟说道:“等你长大了,你可以去深入了解一下,现在......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好吧。”冯仗剑略感遗憾,旋即又问道:“那师父你说,他们两个想不想过日子的小夫妻?”
一旁的玉怜怡被他的话给逗笑了,但却不置可否的点起了头来。
帝晨儿咂了咂嘴,白了冯仗剑一眼,“你没事儿做就只会想些这种无聊的问题?”
冯仗剑赶忙摇头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有感而发的好奇。”
帝晨儿不与他追究什么,话题一转,问道:“你觉得这一趟跟来,对你有没有起到成长的作用?比如你有什么深刻的体会吗?”
冯仗剑思衬了稍许,点点头,“以后仗剑的时候,我就可以经常吃到人类的美事了,而且要变得沉的住气,就像......就像......”
说着,他有些害怕的犹豫不决,迟迟说不出就像谁来。
帝晨儿笑问道:“就像为师一样?”
冯仗剑搡了搡鼻尖,问道:“师父,你沉的住气吗?”
帝晨儿颔首,“应该沉的住。”
“那好,我来试试你怎么样?”冯仗剑笑问道,见到师父欣然点头,他说道:“你根本沉不住气,我老早就看出来了,至于我要像谁一样能够沉的住气嘛,那还用问?当然是天羽前辈了。”
“哎呀,师父,你下手未免也太重了些吧。”
“哎呀,你看,我就说你沉不住......”
“......”
帝晨儿阴沉着脸,一击击手刀劈落在冯仗剑的脑门上,听得对方的哀嚎吃痛声,他这个做师父的真觉得脸上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