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送人头？
    听到这话，画圣嘴角微微抽搐，很想当场给阳帝来个水墨画镇压套餐。
    他之所以过来这里，只是听闻书圣、墨圣都败给了顾长天，并且连一世身都被对方镇灭……
    因此打算过来会会顾长天，看看对方是否真的将琴棋书画四艺，修至返璞归真境界。
    返璞归真，已经是艺术的极限了，接近“道”。
    如今，画圣的画艺境界，同样处于返璞归真。
    “此人的琴艺我不了解，但棋艺、书法……基本都达到了返璞归真，甚至有可能超越了返璞归真。”
    书圣的声音在画圣心里响起，也让画圣瞳孔微缩。
    超越返璞归真？
    道的境界？
    画圣面色渐渐变得慎重起来，放眼诸天，返璞归真已经很难达到了，如果顾长天的技艺超越了返璞归真的话，那么就是诸天有史以来的第一人。
    “他是混沌生灵，身怀天地初开的混沌气息，也是与道最亲近的存在，技艺达到道境没什么可惊讶的。”
    墨圣的声音也响起来了，解释道：“而且，他当初还是仙帝修为，只不过混沌初劫来临，从而自斩一刀，跌落至帝尊境界。
    但他的见识还是与仙帝相当，技艺修至道境……并不意外。”
    三圣猜测，顾长天的技艺……可能已修至传说中的道境。
    思索一遍后，画圣沉声道：“如果这次我侥幸获胜，画艺便可晋升至传说中的道境，一旦落败，这具一世身怕是保不住了。”
    虽然保不住一世身，但能够亲身体会到道境的技艺力量，倒也不虚此行了。
    这是画圣的打算。
    相比于一世身，传说中的道境，更加吸引画圣向往。
    毕竟活了无尽岁月，他也想再往上走一步，体会不一样的壮阔风景。
    “你如今过来此地的是过去身，还是现在身？”
    书圣笑着问了一句。
    画圣翻了翻白眼，没有回答，虽然咱们是好友，但什么身这种事情，岂能随随便便说的？
    偌大诸天，谁还不怕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呢？
    …………
    长寿客栈。
    阳帝抬头看向九天之上，嘴巴微张，神情呆滞，内心震撼。
    星帝、书圣、墨圣那三具帝身的能量……
    已经被顾长天全部汇聚起来，并且灌入那张先天太极图里了。
    画圣这厮把顾长天当成工具人，殊不知……在顾长天眼里，画圣也只不过是炼制先天太极图的一份材料而已。
    阳帝看的最为清楚，也很明白顾长天现在究竟是在做什么。
    杀帝尊一世身，借此来炼制先天至宝！
    这等手腕，这番布局，这深远悠长的目光……
    阳帝叹服。
    “那海皇命好，傻人有傻福，原本他也应该跟着书圣三人一块去死的，但由于天帝和魔帝出手，反倒是因祸得福，暂且保住了一世身，没被顾长天当作材料……”
    阳帝心里暗暗想着，据他估算，海皇好像进入人间了，只是不知道到底躲在哪里。
    “也不知道顾长天会不会惦记上天帝和魔帝，毕竟是这两个家伙坏了他的好事……”
    “最好是惦记上，这两个狗贼太特么嚣张了！”
    提起天帝和魔帝，阳帝就气得牙痒痒的。
    天帝算计过他，魔帝见了他就要动手，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
    就在阳帝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心底里却突然响起画圣的声音：“阳帝，与他说明第四场画艺较量一事，由我来跟他比拼。”
    阳帝无奈的回道：“现在他都没吭声，你让我去开这个口，是想我挨揍呢？”
    “快点，事后不管结果如何，我赠你一副《十日金乌图》。”
    “此事过于凶险，有殒命之危……咳咳，如果能再加一副《十二月阴图》的话，我便帮你办妥了。”
    听闻此话，画圣脸色漆黑，这个时候你还敢跑来讹我？
    “《十日金乌图》也没了。”画圣淡漠道：“就这样吧。”
    “别别别……”
    阳帝连忙挽留，笑呵呵道：“不就是说几句话嘛，这有什么的，回头记得给我准备这幅图。”
    “少废话，快跟他提及此事。”
    “……”
    阳帝简单的回应几句后，便抬头看向顾长天，对方身如玉树，眉如墨画，气宇轩昂又不失温文尔雅之风，俊美脸庞犹如巧夺天工，举手抬足间有着玄奥道意流转，令人敬仰。
    仔细打量一眼之后，阳帝内心不由感叹：这般人物，莫说三界，即便是诸天万界，也再难寻出一人可与之媲美。
    顾长天写完《道德经》的第四章后，便活络一下筋骨，略感一丝疲惫。
    这客官在客栈也待了好几天，若不是自己这具身体有神异之处，恐怕熬不过对方。
    赚钱……
    难啊！
    顾长天看着依旧神采奕奕，毫无“修仙后遗症”的阳帝，心里不由感慨一番，略有羡慕。
    随后，顾长天低头一看，发现桌子上只有两张写到一半的经文，那股羡慕就荡然无存了。
    字不错，但自己都写完三章《道德经》了，你竟然连经文都没写全？
    菜鸡！
    心里鄙视一番，但顾长天脸上却笑呵呵道：“看来……这次依旧是我赢了。”
    连赢三场，也宣告对方这次踢馆彻底失败了。
    “阁下大才，在下确实难以企及。”
    阳帝拱手，深深作揖，承认自己输得心服口服，又道：“只不过……我还有一位朋友想与阁下较量画艺，这第四场的画艺比拼，希望阁下能够成全于他。”
    闻言，顾长天微微皱眉，你都已经输了，还要比第四场？
    阳帝注意到顾长天脸上神色，心里一突，对方该不会要拒绝吗？
    那《十日金乌图》……
    “可以。”
    顾长天思索过后，淡淡道：“但要加注。”
    阳帝：“……”
    这不是我刚刚才跟画圣玩的套路吗。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啊！！
    阳帝无奈的答应道：“没问题，全听阁下的意愿。”
    顾长天愣了一下，这么好说话？看来自己加的少了，早知道多加一些……
    “好。”
    顾长天微微点头，他原本还想问一问人什么时候过来。
    但想到刚刚阳帝是跟人传音交流，便打消了询问的念头。
    这样……
    会显得自己很睿智。
    待段文山收起那三张经文之后，顾长天便重新铺开一张宣纸，开口道：“山水、人物、花鸟……你选吧。”
    传统的水墨画，便是这三种，顾长天让对方选题。
    “那就……那就全都有吧。”阳帝把画圣的话代转过来。
    一幅画，包含山水、人物、花鸟……
    顾长天深深看了眼阳帝，他现在基本断定，阳帝背后是有位画艺高超的人了。
    不可轻视天下英雄了……
    顾长天定了定神，闭上双眼，进入冥思状态。
    他需要在脑海中汇聚出一副包含山水、人物、花鸟的画面，然后才能画得出来。
    在另外一边。
    画圣则是开始作画了，手握一支古朴毛笔，在虚空中留下一条条大道痕迹，令人接连称奇。
    一边观赏画圣作画，一边也有帝尊略感遗憾，轻叹道：“书法较量结束太快了，顾长天才写了四章《道德经》啊，真想知道后面的内容……”
    不少帝尊点头附和，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
    闻言，阳帝却是微微愣了一下，才只有四章？
    不对啊，第五章不是早就有了？
    阳帝看了眼身后的墙壁，上面正挂着第五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看完之后，阳帝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向天帝和魔帝。
    两人面不改色，好像什么事情都跟他们无关一样。
    “两个狗贼，第五章内容没说出来！”
    阳帝心里冷笑，天帝和魔帝也摆了诸多帝尊一道，只说了第一章内容，隐瞒了第五章。
    魔帝瞥了眼阳帝，他心里也清楚，在长寿客栈的阳帝，肯定发现了第五章。
    “这时候就别节外生枝了，他们若是从第五章领悟出什么来，对你也没什么好处。”魔帝传音警告。
    “从我心里滚出去！”阳帝毫不客气的喝道。
    他不想和魔帝说话！
    魔帝翻了翻白眼，也没再说些什么。
    “这么多年不见，画圣的画艺，还是那么令人神往……”
    天帝没有理会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看着那片虚空中的画面，感叹一番。
    那里，有龙飞凤舞，亦有草木花香、山川河流……
    一位白发老翁独坐在山巅俯瞰辽阔风景，惬意潇洒，举杯与苍天共饮。
    这也能舔一波天道爸爸，服了！
    魔帝暗暗腹诽，这画圣也是老舔狗了。
    不过，画艺很难分出胜负，毕竟抵达返璞归真境界时，画作都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论胜负，只能看谁的道意更深，与“道”更贴合了。
    “前辈该不会想不出要画什么吧？画圣都画到一半了……”魔帝心里有些担忧，说道。
    天帝往另一边看去，发现顾长天的化身依然负手而立，闭目思索，没有动笔的迹象。
    天帝笑道：“前辈心里想什么，又岂是你我能猜透的？”
    “那倒也是。”
    魔帝微微点头，没有否认这句话。
    话音刚落，魔帝便看见顾长天动了，双眼紧盯那支毛笔，跟着那大开大合、行云流水的轨迹而动。
    顾长天的每一笔落下，都蕴藏着诸多法理，玄妙无穷，令人情不自禁沉浸于此，难以自拔。
    渐渐地……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一人躺在花草中的一幕，缓缓显现出来。
    “这，这是……”
    看清楚那人的面孔之后，魔帝顿时瞪圆了双眸，有错愕、有难以置信……
    天帝也跟着愣了一下，前辈怎么会以此人来作画？
    “哈哈哈，漂亮！”
    阳帝看清楚画中一幕之后，忍不住一拳捶在自己右掌上，发出清脆的啪声，神情激动且愉快。
    这诸天万界真正丢脸丢大发的人……
    根本不是他！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