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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园春_分节阅读_211
    这是不是说明,这小姑娘,被这世子爷疼爱到了心里头、宠上天了?
    大家在下面悄声议论着,等到小夫妻二人走进屋中,廖宇天和董氏自然也看了个分明。
    虽说两人前些日子势同水火,可后来准备长子的婚事了,两个人的气氛也就稍稍和缓了些,不再如此剑拔弩张。
    再怎么说,不能在这种大喜的日子里让人看了笑话去。
    他们二人本是欣慰地看着儿子儿媳,一转眼,瞧见了江云昭满身的打扮,顿时黑了脸。
    廖鸿先怎么找到这几样东西的,他们不知道。他们甚至不知道,他已经找回来了多少个!
    再看宾客们的视线被这小夫妻给吸引了去,董氏更是恨得心口发疼。
    那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当年她就压了自己一头,处处比自己出众。
    如今好不容易她死了,却也不肯放过后人们。非要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帮着儿子儿媳,夺去新郎新娘的风头!
    “赏赐到——”
    这时,屋外传来了公公细高的声音。
    听到这个,廖宇天、董氏还有廖泽昌、姚希晴齐齐松了口气,面容和缓,带上了几分笑意。
    永乐王爷和永乐王妃相视而笑。
    陛下不喜他们,能怎样?
    皇后娘娘不喜他们,又能怎样?
    该做的事情,帝后二人可是一件不敢落下。毕竟,这王府里他们说了算!
    不过……为何不是‘圣旨到’,而是‘赏赐到’?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听闻贵府的少爷要成亲,特意让咱家来给府上送来赏赐。”
    公公挤出笑脸说完,朝后一招手。就有两个小太监合力抱着一个大家伙走进来了。
    “这钟啊,是西边进贡来的。总共就两个。陛下和娘娘疼爱贵府少爷,特意割爱,拿出一个来赐予贵府。”
    他说着话的功夫,两个小太监已经把钟抬了进来,放到了厅堂正中。
    宾客赞叹不已。
    人人都道廖泽昌和姚希晴好福气。宫里头总共就两个钟,如今送来给他们了一个。当真是特大的荣宠。
    姚希晴也心中欢喜,与身边的廖泽昌悄声说道:“有些人得了再好的东西,也是旁人不要剩下的。我们这个,可是陛下和娘娘十分珍爱之物,与那些个全然不同。”
    听了她的话,廖泽昌心中怒极,恨不得一巴掌糊她脸上。
    这算什么好的赏赐?
    送的不是别的!是钟!
    旁人不知道。他和他爹娘却是知晓,当年他对皇后娘娘做下过什么混事。
    因而,也只有他们几个,能体会到此刻‘被送钟’的高深莫测的复杂情感。
    ☆、第138章
    姚希晴半晌没听到廖泽昌有所反应,只当他是欢喜傻了,催促道:“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谢恩!”
    廖泽昌本就因着这事心里堵得难受。听她这样说,便觉得扎耳异常,忍不住斥道:“急什么?旁人都不吭声,偏就你话多!”
    姚希晴不知廖泽昌说这话时正看着廖鸿先身边乖巧柔顺的江云昭。听着周围人不住的赞叹议论声,明明都在说话,她猜测他是故意找她茬,登时恼了,“好不知好歹。明明是提点你,却好心当作了驴肝肺!”
    廖泽昌听了,愈发不愿搭理她。
    有姚希晴这个‘恶妇’在身侧,他死盯着江云昭时,越看越觉得她今日妩媚动人。以往看到她时,那些个娇媚俏丽模样,一个个在脑海中翻腾。他更加挪不开眼,身子一阵阵发紧发热。
    “少爷?廖少爷?哟,这是欢喜傻了么?”
    公公尖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廖泽昌慢慢回神。看到公公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他用眼角余光斜斜睇了眼,哼道:“不就是谢恩么?哪就差这一时半刻的了!”
    说罢,将手中红绸随手一丢,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了几步,和王爷、董氏一起行礼谢恩。
    姚希晴盖着盖头拿着红绸另一端,恨得银牙咬碎。
    ——他们这么做,分明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当做一家人了!
    廖宇天和董氏被气得头昏脑胀,偏偏发作不得,硬生生怄在心里头,难受个半死。刚才顾不得多想,先行走到大钟前面,没有回头去看。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就一同谢恩了。如今起身一瞧,才发现廖泽昌竟是丢下了新娘子自己跑了过来。
    虽说婚礼还未完成,但入了这门,便是自家的媳妇儿了。
    董氏心疼外甥女,有些怨廖泽昌不顾及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廖泽昌发现了,皱了眉道:“拜堂到一半东西送来,我若不赶紧谢恩,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知晓了,岂不要怪罪?哪顾得着那许多,只想着赶紧处理完这事才是正经!”
    廖宇天和董氏素来疼爱儿子。听他这样说,夫妻二人甚觉有理,于是暗暗将帝后二人腹诽许久,只道他们是故意找茬,特意选了拜堂一半的时候将赏赐送来。
    送赏赐的公公看王爷和王妃都不是好相与的,事情既已办完,便打算速速离去。
    那边一家三口不待见这钟,自然也就不待见送钟的这位公公。与他随意说了两句话,便不耐烦搭理他了。
    反倒是廖鸿先和江云昭觉得这钟送得甚好,掏了银子打赏了公公,谢过了他。
    宾客看到这一幕幕的情形,便悄声议论,言道素来听二房总说大房不是,大房总是不辩驳,好似默认一般。众人只当事实如此,大房说不出什么来。毕竟大家都离京城颇远,无法眼见为实,仅能凭借平日所闻来判断。
    这位世子爷太过随心所欲,从未因了要打点好关系而与本家多加联系。先前亲戚里那些‘听说’的话,基本上都由二房传出,如今想想,难免有失公正。照着刚刚这几出看来,大房倒是多有替二房着想之处。反倒是先前一直理直气壮的二房,看上去相当不懂礼数。
    众人转念一思量,倒是大房人坦荡为人,从不背后议论。虽与二房不睦,但凡大房遇到了,自会帮忙打点妥当。
    真正是高下立分。
    有人这样想通后,交头接耳中,这想法就传递开来。
    许多人觉得这种猜测很是有理,纷纷附和。
    于是在廖鸿先和江云昭都不知道的情形下,大房二房在诸位宾客心里的地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廖宇天、董氏和廖泽昌折转回去的时候,姚希晴已经彻底黑了脸。不过掩盖在大红的盖头下,旁人看不见。
    廖泽昌瞅了眼丢到地上的大红绸,懒得弯腰去捡。直接右脚一勾往上一带,将那绸缎给撩至半空,而后伸手一捞,就将它给握在了手里。
    他正因着自己下脚下手都力度恰当而沾沾自喜,突然手中红绸猛地一动。他低眼去看,才发现自己手里的拿着好好的。另一端,却被人给扔到了地上。
    廖泽昌猛地抬眼,眼神阴鸷地望向对面的红衣女子。
    “你也太欺负人了!”
    姚希晴大叫着,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拽住大红盖头,就将它给扯了下来。
    周围的人眼睁睁看着那抹大红色飘落到地上,瘫成死气沉沉的一片,根本来不及反应。
    “不把我当回事是吧?觉得我可以理也可以不理是吧?”姚希晴红着双眼,伸出纤指怒指廖泽昌,“你凭什么瞧不起我?告诉你,这婚,我不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