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南转开脸,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你他妈当我乐意来啊?要不是景哥带我来的,我这辈子都不屑踩进你店里一步。”
林洲用鞋尖点了点奚南穿的机车靴,问道:“怎么着?嫌我店里没有路易十三?”
奚南说:“你们店里除了有你这么个傻逼,什么都没有。”
张景过去分开他们俩,无奈地说:“别掐了行吗?”
林洲耸了耸肩,转身走了。
季东勋推门进来的时候,好多人的眼睛盯住他。有个比较大胆的长发美女,直接贴了上去。
季东勋伸手隔了一下,沉声说:“抱歉,我找人。”
他的眼睛四处扫了扫,没看见张景。他走到吧台那边,林洲叫了他一声。
“诶,哥们儿。”
季东勋看向他。
林洲手里擦着杯子,撩起眼皮问他:“找谁?”
季东勋说:“张景,认识吗?”
林洲一听,扬了扬眉毛。他抬眼仔细看了季东勋一眼,淡淡地问:“你是他什么人啊?”
季东勋抿了抿唇:“朋友。”
林洲一笑:“巧了,我也是他朋友。我怎么不认识你呢?你叫什么?”
季东勋看他一眼,说道:“我姓季,季东勋。”
林洲擦杯子的手一顿,他又仔细看了季东勋一眼,喃喃地念了一遍:“季东勋……”
林洲把手里的毛巾扔给酒保,从吧台绕出来,走近季东勋,冷笑一声,他说:“原来就是你啊。”
季东勋眉尖一挑:“你知道我?”
“听过几次,”林洲侧头点了颗烟放嘴里斜斜叼着,他半眯着眼说,“……在床上的时候。”
季东勋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呵……”林洲瞄了他一眼,说:“你不知道吧?他一上床就喊你名儿,闭上眼睛也不看人脸,拿谁都当你。”
季东勋眼色黑沉,风暴暗存。
林洲吐了口烟,说:“他在楼上,我领你去。”
他们上去的时候,张景正挺奚南和二狗絮絮叨叨地聊天,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洲摸了把他的头,说:“你朋友。”
张景抬头看他们,一眼看到了季东勋。他的眼里明显有了波动,只不过在这样的环境里看不出。
季东勋坐在他旁边,问:“晚上吃饭了没有?”
张景点了点头。
林洲把季东勋带到地方了,没说什么就下楼了。季东勋话不多,张景看他一眼,莫名觉得他情绪不太对。
但他也没问。
二狗跟季东勋打招呼:“哈喽,季总这、这么有时间?”
季东勋说:“周末我也不能还上班啊,总得给点假期。”
二狗点头说:“是,反正你想、想什么时候放,就什么时候放。来奚南,这是你季哥。”
奚南看了眼季东勋,扬了扬下巴就当打过招呼了。
季东勋点了杯酒,慢慢地喝。张景偶尔一转头能和他的眼神对上,四目相对的时候季东勋的眼神会牢牢地吸住他。眼里的情绪让张景觉得慌张,莫名不敢看。
有那么两次,季东勋伸手环住他的肩膀。
张景心下一动,想挪开身子,但终究还是舍不得。
台上有歌手在安静地唱歌,季东勋环着他的那只胳膊轻轻碰了碰他的后颈,然后用拇指按了按张景的脖子窝。
第三十五章
奚南有点喝多了,他晃晃悠悠地看着张景,说:“你知道吗景哥?我觉得你长得像我小时候跟我玩的一个哥哥。所以我特别喜欢你……”
张景笑着问:“是吗?”
“嗯。”奚南点了点头。
季东勋看着张景,浅浅地笑了下,张景也转头看他。季东勋低声说:“你知道吗?你长得特别像我以前的男朋友。”
张景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才反应过来。他搓了搓手指,问:“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啊……”季东勋连眼神里都是温柔的笑意,他沉思了片刻,然后说:“他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很帅,简单,直接,很热情,也很阳光。”
张景低下头,抿唇问道:“那么好?”
季东勋笑了下,轻轻点了点头。
那天出门的时候,林洲冲张景摆了下手让他走。季东勋回头看他一眼,林洲斜着嘴角对他笑了一下,有点挑衅的意思。
季东勋对张景说:“小景,今晚去我那儿?”
张景摇头说:“不了。”
二狗听见了,眼珠动了动。他回头说:“不行啊,奚南喝这、这么多肯定没法回家了,我给他扛、扛回去。”
奚南甩了下胳膊说:“不用,我没……”
二狗一把扯住他,“来弟弟,想吐啊?快蹲、蹲下吐,别弄身上!”
奚南想站起来:“我没……”
“蹲好,别摔着!”二狗按住他肩膀不让动。
张景:“……”
二狗回头冲他俩说:“你俩走吧,我给他弄回去。景景你去别地儿对付一晚,咱们那儿就一张床!”
张景面无表情地说:“二狗,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二狗一脸委屈:“咋的呢?”
张景说:“光顾着八卦了吧,你又不磕巴了。”
“……”
二狗蔫蔫地把他那个头盔递给季东勋,说:“你坐我景景……车走吧,收留我景景一、一晚上。”
季东勋接过,笑着对他说:“谢了。”
那天张景还是跟季东勋回去了,可能是被季东勋晚上说的话给触动了。季东勋嘴里说的那个人,是过去的自己。
张景恍然,原来曾经的自己是那样的。
敢爱敢恨。
张景把自己的头盔给季东勋对戴,他戴着二狗的那个。季东勋抱着他的腰,手掌很暖。
到了家之后,季东勋让张景坐在沙发上,给他拿了瓶果汁。季东勋看起来很开心,这跟他平时沉稳的形象有些不一样。
“泡澡吗?”他轻声问道。
张景摇头:“我冲个凉就行。”
季东勋点头,然后在他身边安静地坐了会儿。他把张景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握着,张景看了一眼他们的手,也没抽开。来都来了,再做矫情样子给谁看。
季东勋摆弄着他的手指,过了片刻轻笑着说:“你的手好看,我以前最喜欢看你的手,不过有了疤。”
张景看了看那写凌乱的疤痕,那是有一次季东勋被人围住的时候,张景情急之下砸了一扇窗户,捡了条最顺手的玻璃冲了进去。他们互相之间那种不要命也要护住一个人的架势,可能今生也只有过那么一次。
季东勋抚了抚他虎口那道疤,低声说:“以前只是好看,有了疤之后,这变成了独一无二的一双手,绝无仅有,怎么也替代不了了。我现在看多好看的手,都觉得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