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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笑道:“在下荀欢,多有失礼之处还望黄小姐包涵,而今令尊已将赌坊输予在下,在下自当接手,至于方才的赌约,倒不必当真。”
    黄瑛微愣,之后轻咳两声,道:“我黄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也是恺柳城中有头有脸之户,今日爹爹既已是押了我作赌注,自当不可作罢。荀公子,这场赌局,该由小女子来。若是输了,那便是天意,若是侥幸让小女子赢了,还请公子奉还赌坊,其余全归公子。荀公子,以为如何?”
    荀欢闭上眼睛,知道此局是万万不可避免了,睁眼抬头,走至摇骰子比大小之处,一手作了个“请”的姿势,那黄瑛便慢步而至,黄三爷顿在那儿,也不知要说些什么,见到黄瑛身边的丫鬟小鱼,便问道:“瑛儿虽从小学了些赌计,可连我都赢不了他半分,瑛儿又怎么会胜啊?”
    小鱼语气略有嗔怪之意:“老爷糊涂,不仅输了赌坊,还赔了这样多的银子,咱们哪还有这样多的积蓄?小姐若是成了那公子的人,这钱便算作彩礼,又是老爷的女婿,这赌坊,终归还不是黄家的?老爷,小姐也是为了黄家考虑,我看这荀公子知书达理,又生得这样贵气,想必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是啊,还是瑛儿想的周到啊。”黄三爷有丝羞愧,想自己十几岁便出来闯荡,这城中唯黄家赌坊最为兴隆,自己更是大半辈子未逢敌手,而今这后起小生果真厉害,若是成了黄家女婿,倒也可兴旺黄家门楣了。
    荀欢如今万分头痛,本想着赢了赌坊便好,谁知这当家的人这样糊涂,平白惹了这样的麻烦,自己的神力乃是逢赌必赢,就算自己想输,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当下只好选了最为难的豹子,押了下去,道:“黄小姐,请。”
    黄瑛见他竟毫不迟疑地押了豹子,疑惑道:“你就这样笃定?你可知豹子是胜率极低之选?”
    荀欢点了点头:“在下自然知道,小姐若是想反悔了,现在还来得及。”她说这话时还有些急切,生怕黄瑛真的押下去了,周围人却起了哄,赌徒的信条中,那是没有开局退缩的。黄瑛被周围那些人说得面上微红,急道:“谁……谁要反悔了?我押大!”
    “开!开!开!”周围一波又一波的声浪早已沸腾,一开骰盅,果不其然,乃是三个六,豹子之数!荀欢心中气恼,还真是没有输的道理啊!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黄瑛一见这开出的数字,眼神中却有一丝惊讶,黄三爷更是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这还真是缘分啊!
    想这乖女儿刚满月后,黄三爷便让她摇过人生中第一次骰子,开出的便是这三个六,恰逢府中有个老道士,老道士捻须直笑,说这黄瑛小姐将来的如意郎君,定是与这三个六有关之人。
    黄瑛心中也忐忑不安,抬头又仔细端详了那人,灿若星辰的眼眸,俊挺的鼻梁与那诱人的薄唇,第一眼并无惊艳之感,谁知越看越觉得此人浑身散发出朗逸富贵之气,兼之那右脸上神秘莫测的半张精致银质面具,实在叫人看得痴醉。
    阿华忙起哄道:“小的恭喜荀公子,成了黄家的乘龙快婿啊!恭喜大小姐,得了如意郎君啊!恭喜黄三爷,添了东床快婿!”
    黄三爷微愣会儿便回转过来,见自己女儿目不转睛地盯着荀欢看,心中也是高兴,赔了个赌坊,给女儿找了个好人家,倒也是个好买卖,他示意小鱼过去让小姐回府,小鱼便立马走近黄瑛身边,道:“小姐莫再看了,这……往后还怕在府中看不够吗?”
    “小鱼!”黄瑛嗔了她一句,语气却是羞涩不已,小鱼会意,立马领着她回府准备事宜。黄瑛于走前还红着脸与荀欢说道:“还请荀公子晚上到黄府吃顿便饭,小女子恭候。”
    荀欢木然地点了点头,转念又觉不对,可惜她早已走了出去,只得与黄三爷说道:“黄三爷,还请借一步说话。”
    黄三爷立马带她来到后堂,问道:“贤婿,什么事儿啊?”荀欢一听这话,尴尬道:“黄三爷,曾有相士批我命相太硬,三十岁前不宜娶亲,这赌坊虽如今是我的,我本也打算让黄三爷继续打理,五五分成,我还得去置办些别的产业,而今……我是实在没有这成亲的打算。”
    黄三爷一听这赌坊还是自己打理,五五分成倒也十分上算,见他这样为难,也怕他真的命硬克到瑛儿便不妥,当下也便应允这婚期延后之事,反正如今全恺柳城都已经知道了这桩亲事,也由不得他赖掉。
    但,世事难料,谁能猜到往后恺柳城还能发生什么?只怕要不安生好些时间了……
    “玉萝,如何?”朱雀沉声问向那只相思雀,那鸟雀噔地化作人形,回道:“那人而今正在恺柳城中,方才赢了一个赌坊,还……”
    “还什么?”朱雀不喜欢这样的遮掩之词,立马问道,那相思雀道:“还赢了那赌坊当家的大小姐,唤作黄瑛的姑娘。”
    朱雀面色一凌,挥手让它下去,腹诽不已,好你个貔貅!荀欢、荀欢,你还当真下凡来寻欢作乐了?什么制伏妖兽?什么一道下凡?都是借口!你既然这样欢喜玩闹,我便陪你玩闹到底!
    延后婚期
    荀欢应邀来到黄府,黄三爷果真是上有老下有小,上头有个八十的母亲要奉养,黄家大哥跑商被山贼杀了,二哥参军也没个好结果,只剩下他这么个儿子,文不成武不就,也便开了个赌坊只求安身立命。
    黄家老太太虽已八十,却是精神奕奕,饭席上荀欢只觉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连带着气氛也尴尬起来,黄瑛见状便说道:“奶奶,今日怎的不吃这水煮鲈鱼了?我记得奶奶素日里是最爱这道菜的呀。”
    老太太瞧了她一眼,笑道:“终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眼瞅着还没嫁呢,就这般护短了?瑛儿,奶奶不得给你好好把关啊!”
    “奶奶!您说的什么话!”黄瑛俏脸又红透了,荀欢忙出来解释道:“老太太,在下尚不能娶亲,您这话说的早了。”
    “怎么?不是我老太婆吹,我这孙女儿,脾气秉性,那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也是城里出了名儿的,荀公子眼界竟这样高吗?”老太太明显动了怒,黄瑛的面色也变得煞白,有丝哀怨地看着荀欢。
    荀欢如坐针毡,站起身来,带着歉意道:“在下曾有一命批,那大师说我三十岁前不宜娶亲,恐克了妻子,在下实在不愿黄小姐受此命格相克之苦,故而……望老太太、黄老爷、黄小姐见谅。”
    说罢恭敬地作了一揖,黄老太太叹气,转而问道:“你如今几岁了?”荀欢刚想说自个儿不过三百岁,话到嘴边方才意识到,直骂自个儿愚蠢,继而回道:“十九了。”
    “那岂非还有十一年,你等得起,我家瑛儿可怎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