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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经过调整之后的家学,读书的气氛更浓,引来更多邻居带着孩子想要附学。
    家学被人如此看重,吴氏觉得既得意又有面子。
    吴氏是个温柔的人,更是个爱孩子的人,再调皮的孩子在吴氏的眼里也是机灵又可爱的,每次有人带着孩子上门来请求附学,都让吴氏十分为难。
    拒绝吧,拉不下面子。
    点头吧,家学就那么多,实在收不下那么多的孩子。
    林婉了解吴氏的为人,自然知道她的为难,早早便做好应对措施,只要有人带着孩子前来,便让戚娘子赵娘子守在吴氏身边,由两位管事娘子不动声色地代吴氏出面解决。
    如此一段时日之后,带着孩子前来附学的人总算是渐渐少了,转眼时轮便进入了又一个腊月。
    不但林婉开始忙碌起来,吴氏也开始忙碌进来。
    刚进腊月青州那边的庄子酒坊便派人送来了一年的收益和出产。
    刚处理完青州府的账册,京城的庄子铺子便也送来了账册。
    林婉除了要对自己名下的那些嫁妆庄子和铺子进行年终盘账,还得帮着家里对家里以及族里的产业进行年终盘点。
    按理叶大民和吴氏才是叶家的当家人,叶家以及族里的账册应该送不到林婉手中来,只是叶大民和吴氏都不是那种特别会算账盘账的人,于是林婉只能能者多劳,帮吴氏一把。
    说是帮,其实是全盘接下,吴氏倒是每日都来右侧院,却在需要她签字的时候才会拿起笔来写上几笔,更多的时间是陪着小孙子玩耍。
    这日是家学前年的最后一个休沐日,林婉将最后一份账册看完,与吴氏细细说过账册中存在的细小错误,便将账册交给吴氏,拿起炕上放着的拨浪鼓想逗瘫在炕上犯懒的小儿子起来动一动,便见门帘子一掀,砚台便兴冲冲地从外面冲了进来:“娘,我爹真的马上要回来了?”
    叶祐去英华书院读书之后,因英华书院在西城,便只能在英华书院住读,只有休沐日能回墨香街来。
    于是休沐这一日,叶祐兄弟三人在叶祐的带领下给叶老爹等长辈问过安之后,便会回到他们的书房接受叶祐的考较。
    往常都要到午时,几个孩子才会一起来右侧院,林婉居住的右侧院也会因为几个孩子的到来热闹起来。
    看了眼时漏离午时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而且砚台身后也不见叶祐和叶礼,林婉的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看了眼及时刹住脚步,恭恭敬敬地对着吴氏行礼的砚台,眉头微微舒展。
    看着林婉眉眼舒展开来,砚台不由暗自吐了口气,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却巴巴地盯着林婉不放。
    自去年七月回到京城,一晃便是一年半。
    虽说在渝州的时候,叶深也没有多少时间陪砚台,父子二人的感情却十分深厚,与叶深分开一年多,即使砚台并不曾时不时地将叶深挂在嘴边,林婉也知道砚台的心里一直记挂着叶深。
    “砚台想你爹了啊!没错,你爹还有你大伯大伯母他们马上要回来了!”吴氏上前上步牵冬候起砚台的手,喜滋滋地说道。
    林婉依然没有开口,只对砚台招了招手。
    待吴氏将砚台来到林婉身边,林婉将手伸进砚台的后颈窝,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这么多汗,赶紧去浴室冲一把换一身干净裳衣!”
    砚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紧了嘴,由着白嬷嬷牵着自己的手乖乖地去了隔壁的耳房,那里有专门的浴室。
    自林婉回到京城,特别是小儿子出生之后,右侧院的浴室里几乎时时刻刻都备着热水,虽说有些费柴火却十分方便。
    “你啊,对砚台太严厉,他才多大,皮些身子才健康!”待砚台去了耳房,吴氏才摇头嗔了林婉一眼道。
    林婉并不反驳,含笑的目光看向正好掀了帘子进来的叶祐身上。
    吴氏往外看了一眼,许是没看到叶礼的人,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二弟让我向祖母和三婶告一声罪,二婶派马车来家他去他外祖家了。”叶祐进来先给吴氏和林婉见礼,直起腰告诉吴氏和林婉叶礼的去向。
    林婉看着叶祐点头,拍了拍炕沿道:“祐哥儿过来这边坐,可知道你爹娘的消息了?”
    既然砚台急急跑来问叶深的消息,叶祐自然已经知道了,林婉还是习惯性地问上一句。
    叶祐从林婉手中接过拨浪鼓,一边轻轻打着逗小弟弟,一边点头道:“侄儿已经知道了。太爷爷说大概还有五日,爹娘还有三叔便能回到京城了。”
    砚台回到起居间的时候,吴氏因有事先回了正院。
    叶祐与林婉正坐在炕上一边说着话一边逗着依然懒洋洋瘫在炕上不爱动弹的小弟弟,看着十分和谐,砚台不由抿了抿嘴。
    被司琴抱上暖炕,砚台在林婉身边坐下,伸手拉了拉林婉的袖子,嘟起小嘴道:“娘,你还没告诉砚台,爹是不是很快便要回来了!”
    林婉的眉头微微蹙了蹙,这孩子不会是突然被傻子附体了吧!
    明明已经在叶老爹那里听到消息了,还非要回来向她确认。
    林婉眼底明晃晃的写着“嫌弃”二字,砚台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叶祐一眼,最后依然十分坚持地盯着林婉撒娇道:“砚台就是想听娘说嘛!”
    林婉忍住捂脸的冲动,瞪了砚台一眼:“你就不怕惹太爷爷不高兴?让你爹知道了,等着吃竹片粥吧你!”
    说罢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砚台的脑门。
    也不知是听懂了林婉的话,还是巧合,瘫在炕上逗了半天也不见有多大反应的那个小肉团子,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有那么一刹那,砚台似乎从炕上瘫着的小肉团子眼睛里看到了对他的鄙视。
    居然被巨懒的弟弟鄙视,砚台觉得自己没法抬起头来做人了,可是当砚台再看过去时懒弟弟居然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可见鄙视什么是不存在的。
    对,绝对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