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泽葕在书房里，头疼欲裂。
    他心中愤怒，憎恨，还有说不出的失落和无助感。
    虽然都是世子爷，但异性王和侯府世子爷，那可是差太多太多了。
    “世子爷，大夫人那边派人来请！”
    “回来了？”朱泽葕问。
    “回来了，不过事情没办成！”
    朱泽葕却没在多问，赶紧起身便朝大房走去。
    他这才走，那厢蔡氏就知道了。
    蔡氏立即去请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虽是诧异，却还是见了蔡氏。
    “姨母，你陪我走走吧，顺便去看看戏，姨母也好好看看，那么个男人，是否真值得我为他殚精竭虑的谋算、奔走！”
    “……”秦老夫人看着蔡氏，“雅儿……”
    “姨母，这桩婚事是您促成的，今日您务必得随我走一趟！”蔡氏沉声，声音里说不出的强硬。
    秦老夫人闻言，微微叹息。
    蔡家的姑娘，到底是有几分气性的。
    “走吧！”
    她甚至，一会泽葕要是不说什么还好，真说了什么，蔡氏是决计不会再管。
    那厢
    朱泽葕急急忙忙到了大房。
    才进院子，牟氏便哭着扑到他怀里，“世子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教好茵茵，让她闯下大祸，世子爷，我呜呜……”
    这院子里的下人都是牟氏的心腹，见状自然立即退下，将地方留给牟氏。
    牟氏好，她们才能好。
    更明白，在这府里，牟氏依仗的，便是眼前的世子爷。
    “柔柔……”朱泽葕轻唤。
    心里格外的心疼。
    也恼恨起蔡氏来。
    觉得蔡氏太无情，不肯回娘家去求救，也太无趣，简直不像个女人。
    “世子爷，茵茵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年幼，不知道世道险恶，这次她闯下大祸，她不是故意的！”牟氏边说边哭。
    “世子爷，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牟氏哭的哀泣。
    她本就长得娇美，这么一哭，梨花带雨，更是惹人怜爱。
    朱泽葕素来吃她这一套。
    “柔柔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不会让你们出事，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们的，你放心，我一会就去找蔡氏，让她回娘家，她那个表哥，和懿王殿下走的近，只要他开口，这事就算完了！”
    牟氏一听，喜上心头。
    她自然知道蔡氏有个表哥，官居要职，是懿王殿下的人。
    如今能见到懿王殿下，有些误会就能消除，若是连人都见不到，还谈何其它？
    “那若是世子妃不肯去呢？我看世子妃未必肯听你的，到时候别闹起来，又都是我的错，世子妃那性子，怕是要生撕了我！”
    朱泽葕一听，立即怒了，“她敢，柔柔你放心，她若是敢来找你麻烦，我就休了她！”
    牟氏一听，心彻底放下，“我都听世子爷的！”
    却在看见门口站着的两人时，吓的目瞪口呆，用力推开朱泽葕，颤抖着想要解释，可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做梦都没想到，蔡氏和秦老夫人就在门口，将话听见了。
    只是她们听见了多少？
    朱泽葕踉跄了一下，转身看着门口的人，也是惊的手足无措。
    “姨母，您，您怎么来了！”
    秦老夫人不言语，只是失望的摇摇头。
    蔡氏只是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秦老夫人叹息一声，也跟着转身离开。
    “姨母！”朱泽葕唤了一声，去追。
    秦老夫人停下脚步，看着朱泽葕，“你真真让姨母开了眼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去想办法，倒是在这院子里，安慰一个夫人，休了蔡氏？你以什么资格休了她？更别说了，院子里那个女人，名义上是你的大嫂，你一口一个柔柔，对于自己的结发妻子，一口一个蔡氏，我本还想着，劝劝她，如今倒也罢了，谁惹下的祸，谁去善后，收拾不了，就以死谢罪吧！”
    秦老夫人说着，看着院子里，欲言又止的牟氏，“牟氏，你那点小伎俩，也就哄哄泽葕这样子的傻子，在我老太婆面前，却是不够看的，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转身就走。
    朱泽葕回头去看了看牟氏，连忙去追秦老夫人。
    牟氏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真真正正的心乱如麻，呜咽出声。
    要知道，这个秦老夫人，比起婆母更厉害，最主要是婆母听她这个大姐的话，什么都听。
    完了，一切都完了……
    蔡氏坐在凉亭里等秦老夫人。
    热茶、点心，瓜果，都备的坦坦荡荡。
    她看着湖面，秦老夫人被请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朱泽葕。
    蔡氏只当没看见他，请秦老夫人坐下，给秦老夫人倒茶，“姨母，请！”
    “……”
    秦老夫人不语。
    蔡氏到底是真真正正悉心教养出来的嫡长女，哪怕生活不顺，磨灭了她心中的爱，磨平了棱角，却也没抹掉她本身的傲气和骨气。
    秦老夫人喝了茶，才轻轻的唤了声，“雅儿！”
    “姨母，我再唤您一声姨母，以后再见，我怕是要唤您一声秦老夫人了！”
    “何苦呢，还有几个孩子呢！”
    “呵呵！”蔡氏轻笑，垂眸眼泪却落在了茶杯里。
    一滴一滴。
    朱泽葕在一遍瞧着，顿时心如刀割。
    他从未见过蔡氏哭，从未见过。也没见过她声嘶力竭的怒吼，只是那么冷冷淡淡的看着他，就能让他自惭形秽，落荒而逃。
    他还记得，他们初见时是那么的甜蜜，那个时候，他们是相爱的。
    她也没嫌弃他其实并不是满腹经纶，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忽然就变了，变的不再温柔，变的不再对他笑。
    就连床笫之事，也都是为了怀上个孩子，等到有了玉然，她便彻底不让他碰她，仿若他是洪水猛兽，每一次都把他推给了别人。
    屋子里一个又一个的漂亮丫鬟，只要他去，她总是让丫鬟伺候，她呢……
    张嘴想说点什么，朱泽葕才发现心头剧痛，喉咙哽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蔡氏抬手，拿帕子轻轻的擦拭眼角，又是悲凉一笑，“孩子们大了，他们会懂我，也会支持我的！”
    “那么这偌大的侯府，偌大的家业，你也不为他们争上一争？”秦老夫人问。
    朱泽葕也算是听明白，蔡氏是什么意思，他说休妻那只是气话，而她却当了真。
    “我，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