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飞扬借话说话,却也给他们带来不小震慑。
如果是一般的讨—债公司,孙正仪他们根本不惧。
因为一是他们自身有实力,二是他们背后有撑腰的。
只要提起‘李公子’,在金陵,谁敢不给面子。
因此,他们从未面临过此事,也不会怕。
但现在,从武飞扬口中提起,他们就不得不重视。
“你是什么人?”
孙正仪脸色微怔。
“我记得你儿子孙尚,跟我第一次见面,就要让我跪下道歉。
不知你是否听说过?”
武飞扬淡然一笑,望着孙正仪说道。
“啊,你……武飞扬?”
孙正仪终于识清来人,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他竟然就是武飞扬。
那个打断他儿子孙尚双腿,大闹李家年会现场,灭掉刘、楚两家,不给‘李公子’面子,还敢同时叫板‘金陵四公子’的……狠人。
今天,冤家又碰到一起。
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
更为要命的是,他是被点名、威胁叫来的。
“看来你有印象。
也好。
现在你是叫孙尚过来跪下道歉。”
武飞扬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还是子债父偿,你来。”
孙正仪堂堂一方大老,竟然被如此羞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气得脸色铁青,嚷道:“你别欺人太甚。”
对方大闹过李家年会现场,‘李公子’却又不敢把他怎么样,试想背后的权力博弈,孙家——一个‘李公子’的附庸都不如的小家族,凭哪点,跟武飞扬斗?
不论其他,仅在气势上,便全然处于下风。
反观秦家上下,这对于常年被打压的秦家人来说,无疑于否极泰来,大快人心。
四舅秦景山、大舅秦国栋等人,都激动得脸色潮红。
外公在一旁,直扶胡须,笑而不语。
多少年,秦家没这么风光过了。
而最最惬意的,当属武孝行与秦月夫妇。
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欺人太甚?
这种弱者的代言词,你说起来,蛮顺口的嘛。
不过,我乐意听到。”
武飞扬淡淡一笑,又道:“五秒时间,要么你跪下,道歉。
要么,我打断你双腿,送你去孙尚那里,让你们父子在医院骨科,共度新春佳节。”
“你你你……”孙正仪气得脸色铁青。
孙家在金陵,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之一,仗着‘李公子’有撑腰,更是如鱼得水。
他孙正仪近年来,趁势水涨船高,声名鹊起。
不说呼风唤雨,至少也可以狐假虎威,在金陵,凡人都得给他点薄面。
没曾想,今日之祸——一家老小的性命,被人捏在手里,当众下跪道歉之后所面临的耻辱,又叫他进退维谷。
联想之前的风光,与现在的憋屈,孙正仪就满脸沮丧。
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而他又无力以对,不得不低下头来。
耻辱啊,耻辱。
‘扑通’。
孙正仪当众跪在武飞扬面前,咬着牙说道:“武公子,我代我儿孙尚跟你说声……对不起。”
霎时间,整个秦家激动得一片沸腾。
秦浩波跳起来拍手狂笑道:“爸,大伯,你们快看。
孙正仪跪了。
这老王八—蛋给我们下跪了。
哈哈……”“好好,真是好极。
大快人心啊。”
大舅秦国栋激动得老脸通红。
四舅秦景山眉飞色舞道:“这孙子,当年就属他最嚣张,对我秦家百般使坏。
现在,风水轮流转,也叫他在人前,丢尽脸面。
哈哈……”“狗—东—西,你也有今天啊。”
“当众下跪的滋味,爽吧。”
秦家一行老少,欢呼雀跃,弹冠相庆。
这真是比赚了几个亿,还让人痛快淋漓。
那边。
六姨、五姨她们也附和起来:“爸,你快看,你有个好外孙。
这下,我们秦家再也不怕受人欺负了。”
“嗯。”
老爷子不多说,继续看戏。
武飞扬微微点头道:“你儿子的事先搁一边。
现在来算算你的事。”
事已到此,孙正仪只好开口认栽,说道:“我还,我把这几年欠秦家的所有欠款,全都还上。”
“态度很好,但欠款,得有利息。”
武扬转过身去:“算账。”
“是是是。”
管财务的二舅秦复礼,猛地一个惊醒,连忙点着头,拖起几个秦家小辈子弟,一起冲上前来,边走边喝斥:“你们几个还不快点,收钱都不积极吗?”
然后,就是一阵数字飙飞的声音响起。
……武飞扬指着钱道德:“钱道德是吗?
你欠多少,用不用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不用不用。”
钱道德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自己开口计算。
你这是帮忙吗?
打人打脸还差不多……不过前后十几分钟,钱道德就连本带息算了出来。
“一共1776.55万。”
“凑个整数,2000万。”
武飞扬一口答道。
“你……”钱道德还想反驳些什么。
武飞扬眼皮一挑,再次开口:“那就翻倍,4000万。”
钱道德一副如丧姥妣的颓丧表情,凑个整数,一下就凑出两百多万,难道还不能让人有点意见吗?
这一下,又改口到4000万,还要不要人活了?
但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再敢强嘴,可能就不是4000万能解决的事了。
“好好。”
退而求其次。
钱道德看到能拿钱消灾,幸感只是从鬼门关走上一圈,又平安回来了。
他庆幸之余,又偷瞄孙正仪一眼。
竟然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与此同时,他心中再次狐疑,为何‘李公子’的电话打不通?
李家还不出面,制止武飞扬这般丧心病狂的举动,更待何时?
难道真如他所说,金陵将再无‘金陵四公子’了吗?
……二舅秦复礼忙得不可开交,但好在,有不少小辈帮他。
这十几笔欠款,终在半个小时内彻底算清。
如今,秦家用这笔钱,暂时渡过今年的难关,应该不难。
现在的问题,便是那些气焰更加嚣张的人,想要强行插手秦家股分的事了。
这群人实力更雄厚,背景更大,在金陵盘根错节多年,全都是大毒瘤。
王实业虽然在那里算来算去,但目光,始终有意无意,都朝这边瞥来。
在看到钱道德几人的狼狈后,心里的不安,愈来愈明显。
可是,这笔钱,无论怎么算,都不可能算到那个数去。
他急得满头大汗,双手双脚,摇来摆去,不知所措。
“算好了吗?”
武飞扬问向王实业。
王实业一个趔趄,吓得坐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武飞扬……武公子,我错了。
这秦家股份的事,我不惦记了,可以吗?”
“可以。
但是,你家的股份,我惦记上了。”
武飞扬淡淡一笑。
这么严肃的事,说得如此轻松惬意,仿佛在闲谈。
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
换个角度,或许王实业做得更出格。
秦家,便是很好的例子。
王实业一副寻死觅活的表情,连连大叫道:“武公子,不能啊。
我王家有股分,就是我的命根子,不能丢啊。”
“不给?
也可以。
还是那句话,缺多少,拿你家人头来顶。”
自家的股分是命根子,别人的股分就不是了?
笑话!“多少钱一颗人头,开价吧。”
“啊……”王实业瘫坐在地上,如丧姥妣。
……